第796章 慘烈如斯(第2/3頁)

那是有其它小隊的袍澤在組織傾斜盾墻,沒有完成傾斜盾墻的舉動,敵軍戰車在轟隆作響的車輪聲中沖撞上去。

那是慘烈的一幕,身上綁著利刃的戰馬最先與擋路的人發生碰撞,利刃在穿刺以及劃過時帶起了殷紅的血花,戰馬的沖撞使人體被撞得倒飛出去,隨後是車體沖撞,車輪的碾壓。

等待戰車繼續向前之後,想要構建傾斜盾墻的小隊早就支離破碎,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倒臥的屍體,屍體有被利刃切得半腰而斷,又有被車輪碾壓致使身軀凹陷,唯一幸存的一名漢軍單膝跪倒在地,臉上滿滿都是極度的恐懼,褲襠那裏正在向下滴水。

在戰場上被嚇尿了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就是百戰老兵都有作戰時被嚇尿的情況,新兵第一次上戰場被嚇尿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說上戰場的人不心懷畏懼幾乎是不可能,差別是能不能控制住恐懼感。

再有就是一件更不丟人的事情,沒人是不怕死的,生者對死亡的恐懼乃是天性,只是表現出來和隱藏起來,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去完成自己身為軍人的職責。

林曲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進行思考或者畏懼,他的眼角捕捉到有一輛戰車向著組織傾斜盾墻的位置馳騁而來,下意識大吼:“頂住!”,人也縮了進去。

下一個的時刻,一陣馬蹄重踏在盾牌上的動靜發出,盾墻之下的任何一人,他們在感受頂方重量的同時,右側的人看到的是一匹馬那張開嘴巴的馬頭,畫面仿佛是被放慢,馬嘴裏的唾液在飛濺,還能分辨出唾液有些成了白沫。

畫面的“播放”速度恢復正常,車輪碾在了盾面,沒有踐踏盾墻的戰馬向一側倒去,隨後就是發生顛覆的車體傾斜砸向地面。

在盾墻之下的漢軍,他們基本就沒有一個能站住,前面的人是直接倒在了地面,甚至有人明明是大腿向前跪倒的姿勢可腰卻向後折。

沖撞力度,再加上馬和戰車的重量,那真的就不是馬和戰車停止不動時該有的總重量,要再乘上數倍。

成功顛覆了一輛戰車,林曲卻是腦子懵掉了,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要擡動手臂卻發現不聽使喚,也看到了袍澤的慘樣。

直接被巨力壓掉腰的人就有兩個,他們的身軀被折斷,人在彌留之際口、鼻、耳不斷湧出鮮血。

最前方的那名漢軍士卒,他是直接被盾牌壓住,看身軀明顯是骨架完全崩潰,四肢呈現扭曲狀態,身軀主幹的厚度縮小,沒有被盾牌遮擋的部分竟然能看到肋骨刺出來。

“能動彈的,拉上不能動彈的。”林曲感覺自己的嘴巴有點甜,腥味也是十足,他知道自己不光手臂脫臼,內附肯定也是受傷:“撤,撤離這裏。”

成功組織傾斜盾墻攔截了一輛敵軍戰車,那輛戰車也的確是顛覆報廢,可十一個人當場犧牲了三人,另外的人多多少少是受傷,能動彈的人拉著或是扛著失去行動能力的袍澤聽從什長的命令向本方軍陣的側翼移動。

李均站在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他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慘烈的一幕幕,多數的小隊是沒能組織傾斜盾墻直接報銷,一些組成傾斜盾墻完成的也沒好到哪去。

事實上就算是組成傾斜盾墻,可未必位置正確,扛住盾牌的人也不是無敵鐵金剛,大多數是直接被壓得盾墻崩潰,他們的犧牲是成功地搞癱敵軍一輛戰車。

“要不是……算了。”李均的情緒波動是有,可要說失去方寸並沒有,他見識過太多慘烈的交戰場面了:“對付戰車需要提前做好防禦工事,依靠臨時阻擊的代價太大了。”

之所以是說代價,是任何一個成功或是失敗的小隊,他們發揮了自己的作用,或是用戰車的殘骸,又或是堆疊而起的屍體,成功地制造出了對戰車前進的障礙體,致使戰車能夠通過的空間不斷減小。

戰爭就沒有不死人的,犧牲只分為有價值或是沒有價值,出戰的塔盾兵體現了自己的價值,他們的努力和犧牲是讓大多數敵軍戰車無法穿過戰場直接撞向本陣。

少量能夠沖鋒而上的吉塔拿多戰車,他們發現自己周邊的友軍數量之稀少,拉動戰車的馬當然不會有什麽思想,車體上的人卻是慌了。

沒有刹車裝置的戰車,馭手就算是想停車也需要緩沖的時間,高速馳騁下的戰車想要停下,至少是需要一百米來作為降低速度的緩沖,他們卻是沒有那麽大的距離了。

“沖,加快速度沖!”

科薩·艾西亞滿臉的死灰,有自己所率戰車部隊竟然大部分沒沖過來,更多的是前方有一片長矛組成的尖刺之林。

這一場戰爭不但是漢軍覺得陌生,其實吉塔拿多這邊對交戰之後的情況也完全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