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閑愁萬種(第2/3頁)

走了一段距離的桑虞停下腳步定了定神。他知道今天真的是失態了,以至於心事隨隨便便就被從臉上看了出來。

宮城裏面發生了什麽事,又或者是與劉彥接觸時說了什麽,只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夥才會當成炫耀的談資,懂得分寸的人都知道什麽叫三緘其口。

今天桑虞遭遇的事情可以說是追隨劉彥以來最應該當啞巴的時刻,不說是叔父開口相問,便是生父也不該透露只言片語。

由於著實苦悶,桑虞只能勉強笑著提醒桑陸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了。

桑陸立刻就懂了。他畢竟是有經歷過官場的人,很清楚一些事情問了沒答案就不能再問,就是本來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辦,不會牽扯到桑氏生死存亡,今天是決定留在府中。

停下腳步的桑虞站在前庭看向府宅,那是一處處的房舍和樓閣,又有花園遍處,沒有看著明顯的金碧輝煌,有的僅是彰顯國之重臣的低調內斂。

低調內斂這個詞用在桑氏府邸非常合適,正門的門板采用的是黑胡桃木,偷了那兩塊門板去賣就能有中戶之家的財富。

再看其余建築用材,懂的辨認木材品種的人一看,處處能夠看到名貴木材的身影。

對於傳統的諸夏風格來講,辨認一座府邸究竟用了多少資金建成,看的不是面積,也不是看有多少棟建築物,而是看選用的木材,然後是看一看花園裏面都栽種了一些什麽。

像是阿三喜歡用黃金來彰顯自己的財富,但是阿三不會知道漢國一些高官家中就是隨便抽幾條房梁,不敢說輕輕松松抵得上阿三擺在明處的黃金總價值,可要說一棟建築物的木材價值遠超是足夠的。

“父親!”

桑承今天沒有值班,是與好友出郊外冬獵。他剛回家就看到自己的父親桑虞站定在前庭,走過去行禮並呼喚一聲。

“承兒啊?”

桑承今年二十一歲,穿著一身武士服顯示出英姿颯爽的一面。他現在是禁衛軍的一員軍侯。

漢國大多數的高官,不分武職和文職,他們對於子侄都有相同的要求,那便是能進入軍方就絕不走純文官的路子,得是身體著實應付不了武職才會往純文官的路子培養。

那就有一個現象,誰家都有子侄輩在軍隊,還是那種進入軍隊從一名小卒開始爬模滾打的安排,可不是仗著自己的權柄明明傻鳥事都不會還給爭取個官職。

以劉彥對軍隊的重視程度,他們也不敢在軍方彰顯自己的權柄,倒是敢在文官系統裏面操作,不過也是僅限於安排任職的郡縣選擇。

桑承的軍侯職位不能說沒仗著桑虞的光,家世背景肯定是有一些作用,不過也要有實際的功勛。他沒趕上滅趙的國家,後面的草原之戰和東北之戰都沒落下,就是在滅燕之戰時晉升軍侯,兩三年過去了依然還是一個軍侯。

“與誰冬獵了?”

桑承就說了幾個名字,大多是三公九卿和有名號的將軍子侄輩。他提到冉智的時候多少擔心桑虞會不高興,桑虞與冉閔曾經鬧得很僵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沒收獲?”

提到收獲桑承就有些尷尬了。

他們一眾人忙活了幾個小時,連鹿都沒獵到一頭,就更別說獵到什麽猛獸。

長安建設了兩三年,為了施工安全周邊早就被犁田似得被犁了一遍又一遍,兇猛的動物不是被殺就是被捕、被驅離,連帶一些無害的食草動物也是基本上消聲滅跡。

現在畢竟是冬季,食物匱乏之下能冬眠的都選擇了冬眠,就是沒冬眠習慣的動物也會本能地往深山老林遷徙。

長安當前還有一些工程沒有建設完畢,許許多多的建築資源都是放置在郊外,他們的冬獵行為以其說是盯著獵物而去,不如說是年輕人的一次結伴而遊。

桑虞讓桑承跟著走走,一路上問了不少的事情。

桑承不是什麽公子哥,有一再上陣搏殺的經歷,很快就從自己父親的問話裏察覺到一些關鍵,著重講了冉智。

冉智是隨同桓溫回國。他父親是當朝的驃騎將軍,自己卻沒混出個什麽名堂,要不也不會去桓溫那裏當個執戟郎。

這一次回國,冉智的履歷上又加了一筆,沒可能直接成為什麽高官,等待回到阿三大陸去當個屯長卻是沒有問題。不過他也沒覺得有什麽好驕傲,甚至是覺得有些羞愧。

“兒子自元朔十一年便入了禁衛軍……”桑承舊事重提道:“聽從父親教導未敢申請外調,只是眼看同輩奮發向上,著實……不甘於人後。”

父子已經散步到後花園,停在一處亭子裏,旁邊就是人工挖掘的大池塘。

桑虞眼睛看著結冰的池塘,視線再往上移一些看到的是遠處宮城的一些高聳建築物。

“是應該出去建功立業了。”桑虞將視線收回來,含笑看著桑承說道:“打算去阿三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