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重生的儒家

當然是不能將所有帶出來的西域人葬送在征戰之中,要不然等於是明明白白告訴所有西域人,漢人就是要將他們全部消滅。

征戰會有傷亡是誰都能明白的道理,哪怕是大部分的人都死了,可是有那麽幾個人獲得了令人羨慕的榮耀,那麽世人也就只會去看到所獲得的榮耀,忽視了那些成為一抹黃土的犧牲者。

西域都護府恨不得一下子讓所有西域人消失,卻是知道應該有一個良好的步驟和不明顯的過程。

他們一直在拉攏或者說麻醉一批西域人對對付另外的西域人,創造出幾個典型和榜樣,去告訴西域人樂意服從和服務漢人會得到什麽,同時也用屍山血海告訴西域人反抗會有什麽下場。

在很早之前漢軍就建立了仆從軍體系,吸納了一些胡人為己所用。

缺乏民族觀念樂意為強者服務的胡人,他們幾乎是一瞬間就接受了自己新的角色,在漢人光復漢家舊土的時候拋頭顱灑熱血,被消耗了絕大多數人,留下的少數人卻也得到了好的結果。

僅僅只能是幸存少數,他們能夠存在下去的原因也是因為無從從身到心將自己視為漢帝國的一份子,會得到殊榮的社會地位,腰間也將纏上萬貫財富,可是絕對不會變成真正的掌權者。

漢人在對待西域人上面比較麻煩,胡人至少是黃皮膚系,與漢人的區別只是五官上面的細微不同,他們被分散安置之後注定是會真的變成漢人的一部分,白皮膚系的西域人卻是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兩個從皮膚到樣貌完全不搭邊的人種,沒有可能從真正意義上成為同一個民族,那是眼睛所看到的皮膚顏色明擺著的事實,連半點自欺欺人的基礎都沒有。這一點不管是對白皮膚系的西域人,或是對黝黑皮膚系的阿三(含南洋諸土著),都是一樣的。

“麻煩就是麻煩在這個。”陳須是儒生沒錯,但他是新一代的……或者說復古西漢的關中儒生,能騎烈馬,可手刃仇敵,亦是胸懷壯志:“要不怎麽是決定安置在西域或其它占領區。”

西漢之關中儒者,君子六藝無不精通,上馬可為國家征戰,下馬可為君父牧民,絕不是當時山東那幫只會侃侃而談的腐朽之輩,更不像後世的儒生僅是書蟲。

作為當代“禦天下者”的劉彥,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看都是極度重視兵事,導致的是進入官場的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軍方擠。

既然是想要進入軍方,單單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完全不夠,身體素質肯定也是要跟上。

連已經躋身官場的人都要能文能武,想要踏足那一塊領域的人又該是怎麽樣?肯定是要努力成為一個君父希望的人才。

陳須所知道的是,整個國家不管是什麽學派,或者是學派以前的主張和思想是什麽,都在往君父所希望的方向在改變。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風聲,有消息稱君父認為儒者善於化夷為夏,盡管根本無法證實傳言就是君父所講,儒生依然是萬分慶幸以及驚喜。

其實在東漢末年的時候,儒家就開始陷入迷惘。他們只剩下泛泛的“為天下”這一理想,廣泛意義上來講就是有理想卻沒有行動力,甚至更多的儒生都懷疑自己的理想。

進入到五胡亂華時期,儒生就更是完全錯亂了,他們雖然不願意承認卻知道自己成了廢物,以至於開始往玄學的方向發展,以其說是儒家還不如說是陰陽家什麽的,要是董仲舒那一代人還活著非得一個一個捏死不可。

“你們的確厲害。”蘇仁不是在說反話:“那麽點時間就有了可以看到的成果。”

陳須一點都不感覺驕傲,儒家有著太多的派別,獨尊儒術的那會各派別自己打出了狗腦子,幾個派別也是輪換著執掌春秋。

那麽多年過去各派別的界線已經模糊,他們會去學什麽樣的知識完全是取決於君父喜歡什麽。

當代的儒生又將春秋公羊和楚詩這兩個學派重新撿了起來,可算是在往一手持劍一手持書的真正士人方向發展。

“首先你們需要想一個漢名!”毛潤不是身穿儒生套服,是很標準的一身漢軍戎裝:“融入大漢,從改一個新的名字開始。”

周邊的仆從軍聽了都是眼前一亮,他們覺得毛潤的話太對了,對於改一個名字不存在什麽排斥。

現如今的不管是哪個國家或是民族,擁有姓氏還是少數,改一個姓氏對某些人來講更不是什麽難事,甚至可以說包含漢人在內的絕大多數民族只有名而沒有姓氏。

“有了新的名字,可以將這件事情視作一場新生。”毛潤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做純粹的忽悠,他認為自己在幹的是正確的引導:“例如你叫阿巴提,是西域一種草的名字。大漢有‘阿’姓,你可以用‘阿’來作為自己的姓,名字別那麽西域風格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