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破壞民族和諧的反賊(第2/2頁)

總之,各種兒子的待遇都是不一樣的!而一碗水端不平,狗咬狗,人打人的事情就少不了啦。

不過在馬人望看來,趙鐘哥終究是姓趙的!老祖宗總是大漢奸趙延壽和投降功臣趙贊(開封府的將門)吧?所以他也不忍趕盡殺絕,還是想要招安他的。

馬人望的兒子馬英對父親的想法有些不解:“阿爹,鐘哥是個禍害,留他做甚?”

馬人望回頭瞪了兒子一眼:“天下要亂了!像鐘哥這樣的壯士,在燕四家中還能有第二個嗎?將來我們燕四家若想有所作為,還用得著他去沖鋒陷陣啊……趙家的老太師也糊塗,不就是一個庶子的名分嗎?給他不就是了!”

原來這個趙家孽子還是個能沖鋒陷陣的勇士!

“真的要亂?”馬英有些擔心地問。

馬人望點點頭,“亂是肯定要亂了,就不知道甚時候開始亂。現在阻蔔已經亂了,女直正準備作亂,渤海奴又賊心不死!連南朝的漢人也來添亂……”

……

“渤海苦奴,參差百萬眾,日夜勞作無衣食,望天塌;海東盛國,錦繡三千裏,男耕女織家安樂,如夢中……”

淒苦悠揚的歌聲傳入了武好古的耳中,他這時候正乘坐在一艘用長槳和硬帆驅動的海船上,逶迤向北而行,在界河通往析津府城的桑幹河水道上激起一道道白浪。

唱歌的正是揮汗如雨在劃著船槳的苦力,是用一種武好古聽不懂的語言在吟唱。

桑幹河兩岸,此時則是綠野如畫。

武好古在清州榷場沒有多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上了一艘從遼東開來的遼國海船,就是現在乘坐的這艘大約十余丈長的槳帆海舟。

海舟上裝滿了糧食,都是從遼東的蘇州運往析津府的。馬植告訴武好古,析津府城是遼國人口最多的城市,有二十多萬近三十萬人,所以糧食供應一直是個問題,從遼聖宗時代開始,就必須依靠遼東糧食補給了。

而遼東的糧食,則全靠海運輸往析津府。不過承擔海運任務的船只並不是商船,而是一種繁重的勞役——遼國可沒什麽《雇役法》,也沒什麽海商,就是有海商也是燕四家的船,誰敢征用?所以要把遼東的糧食運往析津府的方法就是征用渤海民夫伐木造船,然後駕船運糧。

淹死、累死的就算命苦,活下來的就是走運啦!

武好古現在乘坐的這條船,就是東京戶部使司的轉運判官控制的運糧綱船。這位轉運判官自然也姓馬,屬於人字輩。船上還有幾個馬家的門客在做押船和船頭,都垮著腰刀拎著皮鞭,兇神惡煞一樣的督促渤海奴用力劃船。

聽到渤海奴淒慘吟唱,立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

“不許唱!”

“該死的渤海奴,誰敢再唱老子就宰了誰!”

“啪啪啪……”

武好古這時就站在船艙頂部的平台上,和換上了契丹女裝的西門青一塊兒看看風景,談談人生理想。

突然聽到下面炸了鍋,有些奇怪地問:“怎麽回事?那些渤海人在唱甚底?”

西門青懂一點渤海話,其實她就是不懂,也知道渤海人在唱什麽?

“他們在唱《渤海奴》,這是渤海大寶劍所作的反歌。”

反歌?是反動歌曲的意思嗎?

武好古皺著眉頭問:“遼國這裏,漢人和渤海人的關系好不好?”

他在後世就聽說過渤海人的漢化程度比較高,在遼國是“同漢制”的,也就想當然認為渤海漢兒親如一家了。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雖然渤海人和漢人的服裝接近,區別只是渤海男子都留著一根辮子——和清朝男子的發型有點類似,但也不是完全一樣,他們是只留辮子不剃發——但是關系卻不像很好的樣子。

順便提一下,在遼國區別男子民族屬性的方法不是看衣著,也不是辯語言,而是看頭發。漢人一定是留發髻的。契丹人和奚人則是剃個“地中海”,然後左右各梳一根辮子。渤海人則不剃頭,梳一根大辮子。阻蔔人的發型和契丹人、奚人比較接近,也會紮兩根辮子,頭頂剃光,不過他們會在額前留一撮毛,就像中原的小兒一樣。而女直人則是剃頭辮發,而且就留顱後的兩撮,用色絲系之,大概就是兩根金錢鼠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