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最強軍師

正在籌備中的保利得行當然是有背景的,開封府這個地方從來不缺有背景的人士,所以各種賺錢的大買賣背後,都會有相應的保護傘。

官商勾結,在開封府從來不是一個問題。

而站在保利得行背後的人姓向,就是當今太後向氏的兩個兄弟,向宗良和向宗回!

他們是最早注意到佳士得行唱賣業務的開封府權貴,凡是佳士得行的書畫唱賣,他們幾乎每次必到。見多了一日成交十萬二十萬的大場面,如何能不動心?現在佳士得行可是兩天收五點傭金的,加起來就是百分之十!另外還要收一些鑒定費用。

也就是說,一天二十萬的成交裏面,佳士得行至少抽兩萬!

這買賣,說日進鬥金都不為過啊!

向家兩兄弟因為有個太後姐姐,所以在官場上就是混日子,掌不了實權,因此就只能把精力用在“家產經營”上了——真的是經營,不是貪汙受賄。向家現在又沒實權,皇帝也不喜歡他們,上哪兒貪汙去?

而向家的經營主要有兩個方向,一是土地!向家在河北東路擁有大片土地,其中一多半還是官府賬冊上沒有的,也就是不必納稅的土地——河北東路被黃河水“沖沒”了十幾萬頃土地,大多都“沖”到了號世家豪門的名下。

向家的第二個產業,則是金銀交引絹帛鋪以及配套的當鋪了。在界身巷上也有一家修建得非常富麗的向家金銀絹帛交引鋪,就是大名向家的產業。

不過向家兄弟並不直接出面“開銀行”,而是通過兩個家奴向保、向利經營金銀絹帛交引鋪。

而現在,向家兄弟又盯上了唱賣行的厚利,由向保、向利出面成立了保利得行,準備和佳士得行搶生意了。

為此向宗良、向宗回還找上了武好古的對頭陳佑文。他的畫技雖然不能和武好古相比,但是鑒賞的功力可比武好古父子都強。

而且他還一直是開封府書畫行裏面的頭面人物!

“陳登仕,我兄弟也不須你在保利得行做甚差事,你現在是文官了,還有了差遣,不適合做買賣了。”

在向府大宅的客堂裏面,向宗良對前來拜訪的陳佑文說:“不過保利得行的書畫文玩方面的事情,你得幫一幫……我兄弟也不白叫你幫忙,你和武好古的過節,我們替你擔當。”

“對。”向宗回也笑道,“你的兩個兒子現在在哪裏?這麽都不見了?叫他們都到保利得行來吧,一人一個管事……對了,等武好古不做待詔直長了,就讓陳寶去翰林圖畫院做學生,可好嗎?”

陳佑文大喜道:“好,好,佑文多謝兩位觀察了。”

向宗良和向宗回現在的武階官都是觀察使,一個是相州觀察使,一個是利州觀察使,因而陳佑文稱呼他們為“觀察”。

自打從遼國回來,陳佑文已經有點喜歡上武好古這個死對頭了。他先是托了武好古的福轉了一官——一個沒出身的選人要轉官可是非常困難的,陳佑文去年才轉了一官,今年又轉了官……這個官運就是進士出身的文官,大多也比不上啊!

而現在又因為佳士得行的紅火巴結上了太後的兩個兄弟……這下可好了,再也不怕被趙鐵牛牽連了。

當然了,想要向家哥倆一直保護自己,陳佑文還得好好努力,怎麽都要讓保利得行能夠和佳士得行一樣,財源滾滾才好。

而最理想的結果,自是武好古真的死在燕京的亂軍之中。陳佑文心說:武好古啊,武好古,你就死了算了,那樣我才能真的高枕無憂。

……

“阿嚏!”

武好古這個時候突然猛打了幾個噴嚏,手中的毛筆一個沒捏穩,也被震落在了紙面上了。

他摸了摸鼻子,皺眉道:“怎無端打起噴嚏了?莫不會遭了風寒吧?”

一想到風寒,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西門青當日給他診病喂藥的場面……誰能想到,這位西門小乙竟然是個女流,現在還成為了自己的妾室,真是人生如夢啊。

可就不知道潘巧蓮會怎麽看待這場夢了,是春夢乎?是噩夢乎?

武好古輕輕搖頭,將身上披著的衣裳緊了緊,然後又埋首到正在書寫的宣紙上了。

他現在正坐在一艘慢悠悠前行的木船上,船是林沖在滄州雇來的。這位林教頭儼然是個精細人兒,到哪兒都把自己的黃牒隨身帶著,還帶了不少金葉子(都是武好古給他保管的),所以眾人入宋後就都變成了他的“隨從”。由他出面在界河邊上的一個小鎮子裏買了騾馬,一路騎著南下到了滄州城,在滄州城又雇了船,沿著浮陽水-無棣河一路往柴家莊而去。

在往柴家莊而去的途中,武好古則開始準備自己的奏章和關於建設“燈塔市”的建議書。其中後者是為慕容忘憂老兒預備的……也不知這老兒現在有沒有到達柴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