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安得妙計定四方(第2/2頁)

建中靖國元年,正月初七上午,禦前演武的第二階段,禦前騎士表演正在進行的時候,趙佶卻和策馬立在自己身邊的武好古談起了王厚——王厚本人這時則和高俅一起指揮騎兵演練。說是“一起”,其實就是王厚一個人在指揮,高俅就在一邊裝個樣子。

而王厚的本事肯定是有的,雖然和這些禦前騎士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憑著自己多年在西北帶兵,而且善於運用騎兵的本事,還是能很好的指揮他們進行隊列和實戰演武了。不過武好古卻沒有因此在趙佶面前說太多王厚的“好話”。

因為他知道王厚根本不是一個能擺平西軍各大山頭的人物,西軍各家將門自有體系,什麽種家將、姚家將、劉家將、折家將等等的。而王厚一江西人,根本就不是西軍體系裏面的人。哪怕他在西軍中幹了半輩子,也依舊是顆摻進去的沙子。

如果他是進士出身文官還好一點,如果是章楶、呂惠卿那樣的重臣,背後有新黨派系支撐,西軍將門也不敢不聽話。

可王厚偏偏是武官,本人的黨派顏色也不突出,而且還遺傳了父親王韶的壞脾氣,不大會阿諛奉承,和同僚相處的好像也不大愉快。

“大郎。”趙佶一邊津津有味看著演武場上的騎士列成一排橫陣後手持馬矟沖鋒,一邊問武好古,“你既然覺得王厚很難建立大功,為何還讓武二去熙寧軍中?”

武好古一笑:“大功是難建的,但是河、湟二州還是可以恢復的……到時候二郎怎麽都能改個京官了。至於王厚,只要青塘未復,西軍的那些將主還是會聽他指揮的。”

“能恢復河、湟二州也不錯了。”趙佶點點頭,笑道,“到時候就召回王厚、武二和朕的禦前精銳。”

“陛下聖明。”

趙佶現在當然是很聖明的,他也知道西北府庫空虛的情況,明白不可能支持一場和西夏的長期戰爭。所以他只是想拿下青塘牧馬之地,以便組建更多的騎兵。

……

“殿下覺得宋人的騎士如何?”

問這個話的是大遼國的賀正旦使蕭報恩,而他問話的對象則是西夏的使臣嵬名察哥。

蕭報恩曾經出使過西夏,也和西夏國主的弟弟察哥認得,而且也聽說乾順的這個兄弟很有帶兵的天賦,所以才有此一問。

“一般。”察哥皺著眉頭說,“這些漢兒騎士在馬上的技藝也不差了,不過他們胯下的戰馬還是差了些,大約就四尺五寸的肩高吧?”

宋朝還是缺乏戰馬啊!哪怕是得到了界河商市的幫助,在北滄州安家的騎士們也只拿得出四尺五寸的馬兒充當戰馬,也就是肩高140厘米出頭一點兒。

察哥看了一眼蕭報恩,淡淡地道:“貴使應該認得出那些騎士胯下的都是契丹馬吧?”

契丹馬大約就是後世的蒙古馬,頭大頸短,體魄強健,胸寬鬃長。同河北馬、河曲馬這些在宋朝比較常見的馬種還是存在長相上的區別的。

當然了,一般的人是看不出來的,不過察哥也是馬背上長大的,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而且,他也知道宋遼合辦的界河商市現在成了個宋國獲取馬匹的來源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契丹良馬通過那裏流入大宋境內……

“不過就是些走馬罷了。”蕭報恩灑然一笑,“而且只是一人一騎……宋人能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了,不過也就是如此了。”

禦前騎士現在還是草創,各家的莊子上也沒多少馬,這一會能拿出1000匹“戰馬”和2000匹副馬,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但是這樣的配置真的去了西北,遇上一日對馬的鐵鷂子,還是不夠瞧的。

而蕭報恩也明白察哥把話題引向界河商市的意思——察哥是想提醒遼國別在界河商市賣太多的馬!免得讓宋朝騎兵發展壯大起來。

不過這事兒真的不大好辦啊,因為界河商市涉及到的利益太多太廣了,不是說禁就能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