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高俅冤枉(三)(第2/2頁)

武好古笑了笑:“高大哥,不如讓他們後退到大橫水以東吧,這樣雙方能離得遠一點。”

大橫水也是黃河的支流,在明堂川和屈野川之間。

武好古又道:“他們後退到大橫水東,而咱們依舊留在明堂川以西。這樣大橫水和明堂川之間就空了,作為雙方的緩沖。”

武好古當然是有陰謀的!他帶兵到了明堂川後,就立即下令趙鐘哥和最心腹的軍事機宜制定襲擊契丹人的作戰方案。而把契丹人從明堂川騙走,然後再下手突襲,則是最佳的方案。

“他們肯嗎?”高俅問。

“怎麽不肯?”武好古笑道,“咱們的實力可比他們強大,而且還有高大哥你在這裏。萬一發生摩擦,吃虧的一準是契丹人。鐘哥兒,你說是這個理兒嗎?”

“沒錯。”趙鐘哥也道,“俺們又沒要他們退回境內,不過是以大橫水為暫時的分界嘛。”

高俅想了想,“也好,那就提一提吧!”

……

兩方面的頭腦會面的地方,是在明堂川的河灘上。高俅和武好古並轡策馬立在明堂川西岸和淺灘上,前面是七八丈寬的河道,水深超過一丈,不可能涉渡。蕭得裏斯和蕭幹則一起騎馬站在靠近明堂川東岸的河道上面。雙方的四個人都沒有攜帶兵器,同時還穿著鎧甲。在會面之前,兩邊都派人過河進行檢查,確保對方沒有暗藏兵刃。

“不知哪一位是武太尉?”其貌不揚的蕭得裏斯首先拱手行了一禮,開口就是流利的開封話,“本官河清軍節度使蕭得裏斯。”

“在下便是。”武好古也回了一禮,他微微有點奇怪,這位怎麽不問高太尉,卻先問起自己這位武太尉呢?

“久仰,久仰!”蕭得裏斯笑道,“在下早就拜讀過閣下的《實證論》,頗受啟發啊!”

其實《實證論》還沒有完成呢,現在完成的只是“總綱”,也就是大的理論。至於《實證論》要如何運用於自然科學各領域和社會科學各領域,那可是一門很大的學問了。根本不是短時間內能理清楚的。

“是嗎?”武好古笑了笑,“沒想到蕭太師還是在下的知音。”

“非也。”蕭得裏斯搖搖頭,“我可不是太尉的知音,雖然《實證論》有可取之處,但是大部分都是謬論!因為眾生覺識一共有九識,《實證論》者只知眼、耳、鼻、舌、身,實在太過淺薄無知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在後世都大存爭議,何況在宋遼之世?聖人之言,佛陀之經,怎麽都比你親自觀察出來的要準確吧?更不用說根據實踐推導而出的道理了。

而蕭得裏斯所說的“九識”則是佛教的觀點,正好可以用來批評《實證論》,因為《實證論》只注重感官的認識,比如“眼、耳、鼻、舌、身”等五識。而佛教則在“五識”之上還有“意識”、“末那識”、“阿賴耶識”、“庵摩羅識”,總之高明的很……

武好古只是笑了笑,他沒有興趣去和一個契丹的佛教徒辯論實證主義——你們都去燒香拜佛吧,科學實踐什麽的,漢人來就行了!

“在下高俅!”高太尉有些不耐煩的插話道,“蕭太師前來不是為了和咱們辯法吧?”

聽到高俅自報家門,跟在蕭得裏斯身旁的蕭幹立馬就神色一凜,銳利的雙目死死盯住了大宋第一將!

“原來是高太尉啊!”蕭得裏斯沖著高俅一拱手,然後又一指身邊的蕭幹,“這位是蕭回離保,是我大遼西南面招討司的都監。”

武好古和高俅都不知道蕭回離保是哪位,都監的官職聽上去也不大,所以都沒在意,只是禮貌性的行了禮。

然後武好古就質問道:“蕭太師,你不覺得貴國的兵馬早就已經深入我大宋境內了嗎?”

“大宋境內?”蕭幹哼了一聲,“此地分明是我大遼的臣屬邦泥定國的土地!分明是你們入侵了大遼藩屬之地,現在倒到打一耙了!”

武好古笑道:“不說這些繞嘴皮子的話了,俺們都是武人,今日只問一句,可欲一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