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南征北伐(七)禦駕親征吧

從耶律延禧駐蹕的定州南下深州得通過祁州,而且還要渡過南易水、木刀河、滹沱河三條河流。如果按照河北宣撫司之前的布署,從保州、廣信軍和安肅軍抽出三個將和大量的團練加強南易水、滹沱河一帶的防禦。大約可以在深州和祁州南部擺上一個將的兵力。因為之前駐守保州、廣信軍和安肅軍都進行了擴充,將滿員率補到了八成。一個將總有4000戰兵,3000左右的輔兵,再加點團練,差不多能有10000人。野外浪戰是不夠瞧的,可是依托河流結寨防禦倒也夠了。

但是武好古主持的河北宣撫司的命令也只有宣撫司直轄的幾個將,滄州(包括界州)團練,海路水軍戰船隊,市舶司緝私船隊等部會聽從,別的部隊根本就當耳旁風。而在武好古的河北宣撫被免後,這番布署更是沒有人當回事兒了。

而許將稍後做出的類似布署,也因為高陽關路安撫使葉祖洽的反對而無法施行。葉祖洽是一方閫帥,守地有責,當然不肯把手中僅有的兩將兵馬中的一將交給許將了。而且宣撫司的名號在武好古手裏不好使,到了許將手中,一樣不管用。

許將是文官,葉祖洽也是文官,許將是狀元,葉祖洽也是狀元,許將是新黨幹將,葉祖洽同樣是新黨中的一員大將,誰怕誰啊?

所以到了大觀三年八月中旬,由飛熊軍詳穩耶律馬哥為先鋒的遼國大軍,便毫不費力的攻破了兵力空虛的祁州首縣蒲陰。然後又在蒲陰附近利用繳獲的船只搭起浮橋,輕易渡過了南易水,三日後又渡過了無人把守的木刀河,當天就攻陷了屬於深州管轄的安平縣城。又過了兩天,遼國大軍的先頭部隊就渡過了滹沱河,占領了無人把守的束鹿縣城和武強縣城,包圍了只有少量團練守衛的深州首縣靜安城。距離北流黃河的河道也僅僅只有十數裏了!

消息傳到大名府,立時就是滿城惶恐!

此時的大名府,就是一個河北官紳的難民營。從七月份到現在,不斷有被契丹人奪了家園和任所的官員士紳坐船坐車,成群結隊的過來。到了紀憶和許將那兒哭門或者請罪。紀憶和許將拿他們也沒什麽辦法,只好打疊起精神,一一撫慰。誰讓大宋向來就是這等綱紀松弛的呢?

別說那些沒有守土之責的官員士紳,就算是一州一縣的民之父母,便是棄城而逃,也不是什麽殺頭的罪過。頂天就是海州養老!

這段時間,平江紀家在京東商市經營的地產行可真是賺了個盆滿缽溢啊!

再說了,丟失地盤的罪過也真不能讓那些州縣官去生扛。他們有什麽錯啊?手裏沒有什麽兵力可以指揮,團練也沒時間組建,連城池都來不及修繕,遼人就潮水一樣湧來了。

留在治所,無非就是上吊跳井,用一條性命報了皇恩罷了。

這事兒,紀憶和許將都是不希望看到的。畢竟大名府城也虛得很,真要有兵臨城下的一日,他們倆說不定也得逃難!

除了好生招待和安置這些逃難來的官紳,紀憶和許將還得費心勞神,去把這群散沙組織起來。他們倆有一個打算,現在必須把河北官紳擰成一股繩兒,然後以他們為核心組織團練去跟契丹人幹!

這幾日,既要安頓他們,又得從中選出可用之人,作為團練的核心。還得跟大名府地方的士紳豪門聯絡,讓他們也出人出錢,還要催促界河商市、京東商市趕緊運送武器裝備馬匹磚頭等等物資,還要和朝廷稟報這兒的情況,紀憶紀胖子累得都瘦了一大圈!許將年紀大了,更是眼冒金星,昨天差點昏厥過去。

今天早上,倒黴的軍事宦官譚稹也到了。他本來應該是功臣,卻莫名其妙的被趙佶免了職,回去就待罪之身了。可是身邊卻還跟著幾百號人馬,大都是武好古幫他在界河商市招募的效用士,現在護著他回京。也有一些個是譚稹從開封府帶出來的禁軍武官,本來想跟著沾光,轉上一兩個官的,現在卻跟著倒黴,明明是有功,卻還得待罪,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的。

可這幫人在紀憶眼裏卻是個寶,有軍官有效用,其中的效用士還是鼎鼎大名的界河傭兵啊!

所以紀憶也不端文官架子了,親自跑前跑後,招待安頓譚稹,再陪著他說話。說的話都離不開一件事兒,組建大名府團練!

現在紀憶和許將是有錢有名義,壯丁也不缺,就是沒有能帶隊的軍官。

通報靜安城被圍的傳騎到的時候,紀憶正強打著精神在和譚稹說著辦團練的好處,就聽見屋子外面腳步聲錯落響起,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到了。正是紀憶的心腹幕僚,名叫紀慶的族侄,還是格致大書院的律學院畢業的生員,沒有能考上進士,於是就跟著叔叔做個機宜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