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人好奇

貞觀三年長安紙面戶口是一百一十萬,張德估算了一下,就按紙面人口來算白糖消耗量,一年最少一千一百萬斤。這並沒有把渭河平原的其他地方人口算進去,僅僅是長安一地。

按照東宮內坊局這群有良心的愛民如子小官僚的作風,三百文一斤絕對是嘔心瀝血跳樓價。史大忠這個明年退休的老太監,今年狠狠地撈一筆,不然白瞎割了褲襠裏的二兩肉。

再說了,這是皇帝陛下對他的信任,他能隨隨便便貪汙嗎?當然是合理合法地收取一點點辛苦費,然後漂沒一些底下人的差旅錢,倘若有人再敬仰他的人品節操,送點地方上的土特產,也不是他能夠阻攔的。

下官們的拳拳敬仰之心,讓人贊嘆呐。

只要老張那兩間小作坊運轉的還算得力,光長安一地,一年毛收入就是三百多萬貫。李二要是厚顏無恥把成本往姓張的姓盧的姓程的等等臣子身上一攤,這特麽凈賺一百五十萬貫絕對沒問題。

京兆府多大規模,渭河平原又有幾個是苦哈哈的地界兒?

要不是怕逼的五門七望的人跳腳,河南府李世民本來也沒打算放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聽著好聽,實際上除了秦皇漢武外加一個大魔導師光武帝,誰也沒言出法隨的能耐。

隋文帝牛不牛?政治手腕無出其右者,結果改個都城名字,差點和關隴門閥打一場。臣子有好處才叫臣子,沒好處那叫反賊。

手裏有倆糟錢的關中父老們最近學著敗家,火爆脾氣的關中婆姨本來準備抄著擀面杖得讓娃他爹知道啥叫家風淳樸,但白粽子沾著白糖吃一口,特麽比戴了鉆戒還聽話。

食色二字,真是很難說清楚。

在廣州喂蚊子的馮盎頭一回撈著大買賣做,其實老家夥是個實誠人,當年手底下的白癡勸他別鳥李淵,自己效仿趙佗做一做南霸天又何妨?老家夥呵呵一笑,對底下人說他這輩子啥沒享受過?何必自尋死路?

於是前幾年所有人都說他要造反,結果別說上了位的李世民當那些話放屁,連李淵都說這老家夥要是有造反的膽子他三天不吃飯。

然後果不其然,謠言震天響,馮盎依然在喂蚊子。

此時的嶺南,也是窮的不行,山區洞府之中,各洞的洞主蠻主又覺得漢人賊特麽精明,就喜歡騙他們這些淳樸山民。於是動不動就包圍府城縣城,搞不合理的上訪活動。

李大亮殺了一批人之後,就北上去涼州殺另外一個族群的人。留交州的馮盎沒怎麽殺人,老家夥騎著馬跑那些洞主蠻主面前就問了一句:你們還認得老夫嗎?

這些非法上訪的洞主蠻主立刻把刀槍棍棒往地上一扔,跪著叫道:馮公,小人知錯矣。

然後嶺南這兩年都挺太平的,反而黔中道經常有獠人搞個大新聞,讓人防不勝防。

其實馮盎也是勉力維持,此時諸苗諸蠻講道理只有兩樣,一是刀子,二是錢串子。前者馮盎不缺,關鍵是後者。

正苦惱呢,老家夥一聽灰糖還能變白糖?特麽老夫也要試試。然後白瞎了幾千斤灰糖後,馮盎放棄治療,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做供應商。

於是他就把服帖的洞主蠻主叫了過來:今日前來,吾有一言,諸君請聽……

然後蠻子們一聽,啥?甘蔗除了啃著吃吃味道,居然還有這等好事兒?特麽還能換錢噠?

於是眼睛一亮的蠻子們也不是傻逼,連忙給馮盎跪下:馮公之恩,再世父母,無以為報也。

然後感激涕零的蠻子們就回去召集族人,趕緊的開墾土地種甘蔗。糧食?再說吧。

嶺南民心大定,這事兒上了大朝會,點名表揚。然後廣大民族混居地區就開展了“學習馮盎好榜樣”的活動,爭取年內做到搞活經濟解決溫飽,讓蠻子們徹底服帖。

大宗商品的好處在於容易調動社會勞動力分配,嶺南像樣點的耕地都在漢人手裏,那些個苦哈哈的蠻子,其實也不是真的天生反骨,窮瘋了還能怎樣?說到底一句話:造反有理。

當然造反有理這事兒不能跟李董說,李董要的是療效。白糖除了讓人在端午節吃粽子裝逼之外,李董手底下的能人也沒閑著,魏征趁李董剛在榻上躺下,掀開被子就興奮地搓著手:陛下,臣有一言……

那一夜,皇帝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幽怨地看著亢奮的魏征在那裏開噴溫彥博。

兩人對噴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安置阿史那思摩現在管著的那群人,劼利這只死狗沒什麽卵用,重點就是剩下的那些突厥狗,到底學會老實了沒有。

總體來說大前提有一個,突厥佬不可信。在這個前提下,就是路線問題。溫彥博是根據此時的大唐財政來說話,一夜連禦數女這當然牛逼了,但連禦幾十萬突厥人,鐵打的小丁丁也要和巖漿一樣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