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保護費

五萬貫!

皇帝到底賞了阿史那思摩多少東西?就為了安撫劼利殘部?嚓,這種好事,換成瘋狗也能做啊。

程處弼眼睛斜瞄李毅,然後嘿嘿一笑,低聲道:“五郎,衡之,你能拿出五萬貫來?這可不是小數目,上縣一年的收成,也就這個數。”

“三哥放心,小弟別的不敢說,錢還是有的。”

挺起了胸膛,李毅很是得意,然後又沖張德點頭哈腰,“不過這都是哥哥仁義,賞臉給口飯吃。”

“誒?”

程三郎一愣,心說哥哥給了什麽當口,居然五萬貫都眉頭都不皺一下?

“能不能說說?”

壓低了聲音,程處弼一肚子的好奇。

“這……”

李毅有些吃不準,看了一眼張德,算是征求意見。張德點點頭,李毅才對程處弼道,“三哥附耳過來。”

然後就見李毅在程處弼耳邊說了什麽,程三郎就跳了起來,大叫道:“什麽?!居然整整一個……入娘的,還真有啊!”

程處弼箭步躥過來,一把攥住張德的胳膊:“哥哥,哥哥怎地不愛我了?”

你特麽說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

“三郎何出此言?”

“那為何五郎家能落下偌大的好處,怪不得,怪不得郡王財大氣粗蓋個大宅子,比河間王府都要大!齊國公府都沒法比,二十萬匹方磚才蓋了幾間房。”

“嘖,郡王要給陛下守河套,你懂個甚。些許小利,不值當。”

張德擺擺手,程處弼卻死拽著不放,一臉的幽怨:“哥哥,好哥哥,你怎地不分內外了?耶耶和世叔幾十年的交情,咱們更是莫逆之交,比親兄弟還親。怎地偌大的財源,都不分一些過來。”

“凱旋白糖你家沒少撈吧?整個山東就你家和孔家在那裏分,更別說蘇州市舶使那邊你們還沒出力,都是我們張家使錢。唉,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好了好了,你也別太惦記,這才多少錢。跟著為兄混,為兄虧待過你嗎?記住,眼光要放長遠。”

然後張德拍了拍一旁惴惴不安的李毅,“五郎頭次到長安的時候,人生地不熟,除了我等忠義社願意接納,長安權貴,有幾個看得起他的?庫結沙普納沙茫茫戈壁,北上還要過河,九原也不是隨便誰都能走門路的。這個利錢,是五郎兄弟幾個在北邊給咱們看護財路的辛苦錢。想必五郎他們不會拿了錢不辦事吧?”

李毅頓時叫道:“哥哥寬心,小弟在長安受盡冷暖,誰對我們兄弟好,誰瞧不起我們兄弟,小弟心知肚明。父王再三叮囑過我們兄弟幾人,要知恩圖報。”

張德呵呵一笑,對李毅道:“來日方長,吾等正值少年,還有數十年風流呢。”

“哥哥灑脫,小弟佩服。”

拍著馬匹,然而李毅卻覺得毫無壓力。當初劼利被擒,他爹對劼利忠心耿耿,可以說準備好了跟著去死。但是劼利沒種就不說了,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哪裏還有突厥大汗該有的氣量風骨。

後來李董誠心誠意讓思摩歸順,又給了承諾,絕對不會殺了劼利,還安頓好了劼利的殘部。這讓思摩心悅誠服,不得不承認,在草原上,根本出不了寬恕對手的英雄。思摩歸順之後,兒女們也算是熬出了頭,當年在草原,簡直就是下等人。

現如今,雖說長安權貴瞧不起他們突厥人,可自打張德帶著人手來了懷遠城,加上張公謹出任定襄都督府都督,靈州夏州那些個清高的名流,居然還跟李思摩攀扯起了交情。

這等人情冷暖的變化,對十二歲的李毅,沖擊力實在是太大。所以自打認識張德之後,他就苦學漢語勤練書法,風度儀表,扔長安誰能說不是世家貴公子,飽讀詩書的那種?

珍珠弘忽在旁邊看著他們秀恩愛,胃裏泛酸道:“好不痛快,張大郎,咱們定好了時間,約嗎?”

約,怎麽不約?老子功能發育到百分之七十了,來一炮絕對沒問題!

老子保證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夢遺落在草原上!

“公主何時有空?”

“呵,你個南人,操船厲害,我就信了。騎馬還敢跟我們突厥人比?你不知道我們連出生都是在馬背上的嗎?”

對,你們都是操馬的漢子行了吧?你才操船,你們全家都操船!

老張想起了三年前一個不太好的回憶。他還有點挺想念尉遲尤因的。

“行了,公主定時間吧。”

“明日辰時,河東草場,如何?”

“還要過河啊。”

“河西有良田,縱馬擾民,會被天可汗陛下叱責的。”

我特麽服了,你們這群突厥人,到底是被幹爽了啊。李董人都不在這裏,你們忠君任事是給誰看呐!

“行行行,過河就過河。”

懷遠城東邊黃河之上,還是架了浮橋的,兩邊設了懷遠津,津口丞和津口大使,都是淮南道人士,算張德半個老鄉。原本兩人在這裏基本上仕途無望,又是微末小官,差點就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