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英明的郡王

“爰采葑矣?沬之東矣。雲誰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

河西良田邊,手握鋤頭的賈家子弟教著突厥民如何唱歌如何種地。半個月蘿蔔就開始出苗,賈家的人教著懷遠城的草原遺民如何間苗,如何除草,倒是完全不嫌棄突厥人契丹人蠢的跟牲口一樣。

和大多數農民不同,賈氏要文藝的多。田邊唱的那首詩,其中所說的葑,就是蘿蔔最早的記載。

當然也不是賈家人一定要跟蘿蔔過不去,而是北魏之前,中原對白菜啊蘿蔔啊油菜啊,統稱“菘”。直到科學型德魯伊賈思勰的出現,才在《齊民要術》中對這些雜七雜八的蔬菜進行分類。

蘿蔔古稱特別多,但賈氏獨愛“蔓菁”一詞,沒有為什麽,就因為好聽。

再說了,你要是跟北裏唱歌的姐妹兒,說這特麽是土蘿蔔,誰特麽還跟你扯淡?你要說是“蔓菁”,那就高大上了不是?

總之,藝術生在泡妞這方面,幾千年來都具有領先優勢。

所以,作為農科生,賈家的人是很有想法的。

“大郎,你怎地也在這裏?”

張德本來是過來改良農具的,因為老瘋狗做生意很成功,弄來的牛讓範紹增都閉了嘴,於是乎,如何把牛兒們用上,就是個問題。

然後老張琢磨來琢磨去,索性做了一套輪式重犁,賈氏子弟頓時驚為天人,覺得老張忒特麽有種地的天賦了。

“聽說硝土化水,能得上等底肥,我等便是過來試試。”

賈家子弟中,對種地最上心的,就是眼前這個名叫賈飛的。雖然才十三歲,可是對農事當真是一絲不苟,居然還有農業日志,屌的沒朋友。

“補肥尚早,不必著急吧。”

張德有些好奇地問賈飛。

賈飛有些羞澀道:“只是想種些花兒。”

臥槽,這特麽是發春啊,騷年,悠著點,一定要學習老衲這種坐懷不亂的精神,在身體發育完全之前,怎麽可以隨便亂搞男女關系呢?

“此等雅致之事,必引長安少女追捧。大郎,多多努力。”

“我會的。”

賈飛一臉的高興,種花是雅事,誰都這麽說。再說了,那些突厥小娘,多喜歡花花草草啊。比起長安的小娘,可省錢了。

正興奮著,不遠處正趕著四頭牛拖拽重犁的另外一個子弟喊道:“賈君鵬,你娘喊你回家吃飯!”

“哎,這就來!”

賈飛,字君鵬。因為某些原因,老張從來沒叫過他的字,主要是會讓老張有點小傷感。

輪式重犁試驗田效果還不錯,翻地效率比以往手段,強了十倍都不止。又因為大量人力要用在礦山和工坊,張德琢磨著是不是把翻鬥也搞出來,撒種子就省時省力了。

提高單位畝產的最好方式,永遠是技術手段啊。什麽土豆紅薯玉米……除了勉強活著續命,消耗大頭還是在工業生產。

對於高產作物,種芋頭茨菰都比土豆紅薯強,至少好吃不是?再說了,賈思勰早有論斷,要想渡過饑荒,有十畝地就種一畝芋頭,然後就能續命了。

然而《齊民要術》很快就成了廁紙,最多就是被皇帝們當做裝逼的法寶,可惜從來沒有放過大招。

因為開發河套的緣故,糧食自給率雖然還不能完全滿足,但也有兩三成糧食產出是本地的。供應老瘋狗在草原做生意,完全沒問題。

就是讓老張蛋疼的是,老瘋狗最近要印刷一些小紙片,特意叮囑,一定要精美不說,還要難以仿制。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老瘋狗印的東西。

瀚海公主府起先就是個大帳篷,反正阿史德銀楚也就住了幾年,然後去了一趟長安,見了爸爸李世民,就再也不想回草原了。

這也正常,放一千五百年後,“北漂”那就不是個詞,而是社會現象。

貞觀年的大唐也不是多麽富,但幸福是比出來的。比起草原上吃頓好的全靠長生天,長安特麽就是長生天。

要不是有“操之哥哥”在懷遠,漂釀的小公舉早騎著小母馬跑長安去了。小公舉又不是傻妞,這個哥哥優點還是很多的。比如長的英俊,雖然不如他叔叔;比如身手不凡,雖然不如他老仆;比如有錢任性,雖然不如他老板。

銀楚又不能嫁給張公謹、坦叔和李爸爸,那當然是挑總體來說都很優質的操之哥哥嘍。

奈何操之哥哥白取了這個字,整個八月就差把褻褲都脫了,然而操之哥哥還是沒有操她。

太遺憾了。

所以銀楚內心是挺憂郁的,所以她連瀚海公主府長什麽樣都忘了,所以李思摩叔叔跟她說要修個大房子,她也無所謂。

然後李思摩叔叔搞了個小城鎮,取名“瀚海城”,牌匾上的字,是李董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