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活哲學

“你怕什麽?!張操之!你給予站住!”

手中的金刀耍的有模有樣,李氏家族怎麽教育女孩子?就這特麽還是瑯邪王氏後裔?蒙誰呢!

也不管是哪路刀法,老張拔腿就跑,心說這妞真是心眼比針尖還小。當初自己嘴炮說不在乎的,結果還沒跟表妹有什麽呢,就差點一哭二鬧三上吊。至於銀楚,這就不僅僅是生理需求問題,這是……這是為了工業革命的偉大獻身!

老張他高尚,且驕傲。

“毒婦!你待怎地?!”

張德大叫一聲,抄起一根哨棒,這本來是小院支門板條的,倘若門栓未曾插上,便用這個支一下。守夜的門房,若是遇到賊人,還能當個防身的物件。

“呸!你這江南浪蕩子,便只有嘴上說的好聽!你負我——”

這不是冤枉人麽。

一聽這等話語,張德頓時怒道:“放屁!老子何曾負你!”

“江南小兒,去死——”

抄起金刀,瞅準了一個當口,隨手就甩了出去。這手法,這腕力勁道,著實不像是當年一臉幽怨玩“塞上牛羊空許約”的那位文學系少女啊。

特麽這是跟那位瑯琊公主嬸嬸廝混過的吧?

哎喲臥槽!

老張好歹也是江海沉浮過的,水中便好似一根白條,端的是身手不凡。這光景雖然又是一個驢打滾接著一個狗吃屎,狼狽之間,卻也躲了那鋒銳的金刀。

叮!

刀子紮在地板上,那地板乃是青磚鋪就,河南道官窯廠的手筆,這一刀子下去,居然就刀切豆腐一般的輕松。

梁豐縣男虎軀震的抖若篩糠,一雙眼睛鼓的宛若牛眼,嘴角抽搐,連忙叫道:“真要害我?!”

“你不愛我,如何不害你!負心漢!賊漢子!便讓你收不住腰封,管不住褲帶。突厥狐狸就是要比我李家的美麽?!”

“醋壇子!”

張德大怒:“老子在外打拼,奈何性命攸關的事業。你這女子好沒良心,若非老子運籌帷幄,哪有你安利號的痛快。若真是管不住褲帶,吾在長安,便是夜夜笙歌燈紅酒綠,誰能阻攔?!好的不學,學甚麽房氏婦!”

“你最有理,總有說道。便是和那突厥狐狸踏上翻滾你儂我儂,也是有理,也有說道。賤人!呸!”

老張躲在梁柱後面,大叫道:“莫要出口傷人,張口狐狸閉口狐狸。人家已經家道中落,是個亡國公主,你還待怎地?”

“張德!便是這個辰光,還要護著那狐狸!你……你去死吧!”

安平大怒,醋勁大發,頭上拔出一根金釵,攥在左手。又拔了一根細鈿,上頭十好幾個牙齒,尖銳非常,握在右手。

這便是雙刀在手的架勢,老張正要擡頭瞄一眼,就見香風襲來,卻不是什麽美人投懷送抱。迎面就是一根金釵,噗嗤一聲,紮入楠木梁柱裏頭。

臥槽!你練的什麽鬼東西?!

張德嚇趕緊抱著頭冠繼續跑,一邊跑一邊叫:“且繞了我這一回,如何?!便有甚麽說道,吾也罪不至死吧!”

“你先死上一回再說!”

“……”

我說我死過一回了,你特麽信麽?

作為一條工科狗,上輩子又沒有系統學過泡妞,有妞上門問罪,不說是趕緊點頭認錯跪地求饒主動掏出鍵盤……搓衣板,居然還敢狡辯還敢反駁,簡直是自尋死路。不過正所謂人都是逼出來的,老張靈光一現,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只見他跑的比誰都快,卻還在那裏喊道:“娘子,莫要傷了手腳,你這等美人,若是折損了,天大的損失。便是讓吾這光景死了,卻是讓娘子有個小擦小傷,這如何咽得下氣?”

這不要臉的話一出口,安平小公舉嬌軀一顫,卻還是咬牙切齒恨恨然道:“休要說些好聽的話來,若是我美,怎地便讓你爬上那狐狸的踏上,進了她的暖帳!”

“突厥女再美,哪有娘子的美獨一無二?娘子便是這矯健的身手,態如雲行,妙如飛燕。突厥女子,少女時還則罷了,若是作了人婦,胖大醜陋,簡直不堪入目。豈能跟娘子這等妙人相提並論?”

為了活命,工科狗厚顏無恥到了極點,肚子裏那點窮酸墨水,北裏聽來的措大流言,這會兒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哼!既是我美,卻不知美在哪裏?”

老張眼睛一亮,偷偷地松了口氣,然後躲在一棵牡丹後頭,朗聲道:“亭亭玉立,美不勝收啊。”

“呸!竟是說些廢話!”

安平頓時不喜,彎腰將金刀從青磚中拔了出來。

嗤!

這一聲嚇的老張面色發白,頓時小宇宙燃燒,回憶起在平康坊行賄受賄開官商勾結大會時候的種種場面。

“娘子,怎麽是廢話呢?在別處,見慣綠女紅男,卻也沒見過娘子這般姿態得體的。只說這一點絳唇,好似啼血杜鵑,一開口,那便是解人心憂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