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苟富貴(第2/3頁)

數代風流的地界,哪能和別處一般無知?

本來就是尋開心,卻是開心到了無以復加。

“狗互跪,互相汪!”

“哈哈哈哈哈哈……”

這便是個玩耍的事情,本來也不曾如何。只是沒想到,長安的本地人一回家,就跟丈夫說了這個。

男人們一天忙活下來,也是累的不行,聽了個笑話,也是大樂。第二天,便跟兄弟夥們說起這個。

於是短短三五天,長安都知道了這麽個笑話。

只是這笑話平頭百姓覺得好耍,可那些個老夫子們,卻是炸了毛一般,揪著不放啦。

“有辱聖賢!有如斯文——”

十八學士活著的,有好幾個跑來噴,其中就有孔穎達。

孔祭酒恨不得一刀捅死張德,這個王八蛋現在就是他的黑歷史,教育和文化生涯中的小黑點兒。

較之皇帝陛下殺兄宰弟且為樂,不遑多讓啊。

“市井之言,何必計較?”

太宗皇帝也是不爽的很,自己現在一大把的事情要幹。大興土木外加殺豬,花錢如流水一般,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它根本就是個屁。

然而夫子們根本就不是為了這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重點在於,梁豐縣男在西郊搞的那個學堂,要是能把它給弄垮了,這事兒就算停當。

再說了,以前還不覺得如何,可今年的事情,讓夫子們背後的世家,都感覺有點不對頭。

比如說這招工,它怎麽就好像是照著大河工坊的套路來的呢?工匠也要培訓了?還師法先賢,這不是扯淡麽?最重要的一點,世家們想要塞幾個家生子進去,結果發現來一期考核都過不了。

重點在於,華潤體系壓根就不認你的什麽狗屁師徒傳承。你便是一無所能,仿佛白紙一張,也是完全沒有幹系。來了,培訓一個月,然後有老司機帶著上崗。三個月試用,六個月學徒工資,然後轉正……

外人根本沒辦法插手。

你精巧織女如何如何,來了這個體系中,你也只是依葫蘆畫瓢,畫不成葫蘆娃,畫成葫蘆娃還要扣工資和獎金……

再比如城西商號招募帳房管事,小門小戶尋個體貼管家,如今也不去找甚麽世家豪門出來的家生子。三四十歲小有名氣的世家背景帳房,還真不如大河工坊同仁醫學堂出來的。

蠶食的過程並不痛,但這讓世家感覺到一個非常糟糕的危機,不可調和不可逆轉的危機。

所以,防微杜漸也好,眼皮子急也罷,反正提前把張操之的手段給抹了,能拖幾年也是幾年。幾年之後,興許自家也有了本錢搞算學呢?

京中算學,現在復雜的很,《九章》當然還得用,雞兔同籠當然也是經典。然而王孝通老爺子的《緝古算經》,他自己都扔到茅廁出恭時候翻著玩,他徒子徒孫們,自然是有樣學樣。

於是就出現了一個詭誕的局面,盡管張操之並沒有出現在國子監和太學,然而哪裏都有他的身影……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哥早不在江湖,但江湖還流傳著哥。

逼格滿滿的,有木有!

“陛下,防微杜漸啊!”

夫子們提醒著李董。

然而太宗皇帝忙著賺錢,對這些屁事完全沒興趣。畢竟,他修建洛陽宮,很多時候,還要靠京洛板軌還有洛陽商團。

洛陽商團的背景是洛陽世家和東河南道豪門,其中的紐帶,是京洛板軌的幕後黑手。

已知的幕後黑手是梁豐縣男張德,但為數不多的忠義社骨幹很清楚,京洛板軌的最大幕後黑手,是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的董事長。

而且隨著壯碩閹人康德的不斷露面,忠義社的骨幹們,也從張德那裏大概接觸到了一些信息。然後回去跟爸爸們討論了一番,得出了一個結論:李董要遷都。

遷都的花費,比征遼大多了。這涉及到大量的政治利益讓出和吃下,更涉及到兩地政經團夥的談判,還有老大世族們的扯後腿。

但現在不一樣,皇帝有錢做罐頭,有錢做罐頭送前線,還有錢開礦,還有錢修宮殿,更有錢放高利貸……

歷史上有權的皇帝很多,但有權的時候還能有錢,並不多。

漢武帝有錢,那是因為幾代皇帝贊下來的家底,結果匈奴還沒弄死,就基本敗光了。到後來匈奴雖然弄死了,可寫檢討詔告天下這事兒,可真是郁悶。

天可汗一代也有錢,可那是因為他爹牛逼的無以復加,聖人可汗好不容易坑蒙拐騙偷外加裝孫子裝大爺攢的那點家底,楊廣十年都沒有,就敗光了。更加逗逼的是,漢武帝敗家,好歹弄死了匈奴,可楊廣一個都沒弄死。世家好好的,高句麗好好的,軍頭好好的……

“朕焉能同汝兒戲!哼!”

李世民惱怒地拂袖而去,這種神經病的事情,他怎麽可能去幹。像張德這種小打小鬧,有個屁的威脅,還是你們這些掌握話語權教育權的詩書傳家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