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吃人有理(第2/2頁)

畢竟張大郎怎麽看都只是鄒國公的侄兒,還是族侄,隔了不知道多少親。可張大郎又仿佛很受皇帝青睞,十八歲三起三落,這是正經有官身還做過事情的。再加上仿佛皇帝的女兒們都有些發情……

“人力如何都是不夠的,幾萬十幾萬填進去,為兄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連個水花都看不到。”

張德平靜地說著,話是說給李奉誡聽的,但別人也可以聽聽。很多時候,沒有參與到這些事情中的小夥伴,是完全不能理解這裏面水有多深。

兩三萬的戰俘,全部折為奴隸,真正能做工的,差不多砍一半。種種原因造成的這個結果,可能是水土不服,可能是失去自由後的暴力反抗,可能是心理疾病。突厥奴即便只是用在河套煤礦和工坊,早年死亡率就接近兩成。

然後就是大部分奴工死亡率爆發,是因為作為苦工勞作一年半載之後,基本上就是成片成片的病倒。

而奴工只要病倒,等同死亡。

這些勞力資源實在是太廉價了,唐軍只要不斷勝利,國內士族只要還在道德攻訐,皇帝和朝廷只要還在博弈,這些勞力就能隨時獲得。

手工業可能還好,但礦山和工場體力勞動,與其等著國內的少年十五歲後做工,不如直接從民部兵部拿到條子,買上一批。

最重要的一點,國內就算和人簽了紅白雙契,你也不能隨便把人打死。連張亮的假兒子們出去放肆,也要先看看對方是什麽來頭。而戰俘……打死和累死,沒有區別。

“今年要平吐谷渾,若是年關出動,軍糧甚是要緊。”李奉誡想了想,“若是饒州腌菜鹹菜能供上,當是大功。”

長孫沖眼睛一亮,拍掌道:“有理,也不需兵部來人表功,由饒州地方上呈,更顯忠義。到時,收買俘虜,只說是開山修路架橋築堤,定得表獎。”

聽了他們的意思,張德也是點點頭:“若是江西能置辦水泥工場,倒也不錯。屆時再興辦幾個窯場,解一解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當然是饑渴的新貴們效仿房謀杜斷在擴張。這些新貴,大部分都有一只或者兩只兒子在“忠義社”中,他們不僅僅能夠調動一部分長安城西豪商的資金,還能調動一部分家族在中央和地方上的政治資源。

整個過程,以老張這個一千多年後的世界觀價值觀來說,根本就是在吃人而肥。但對新貴們來說,與其跟老牌世家撕咬的頭破血流,死幾個蠻子,這能叫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