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胃口

設在洛陽的漕運交通衙門,全稱是交通槽渠統屬司,設總統一名,使者兩名,總監分司監若幹……

幹苦力的下級官僚就更多了,至於吏員,茫茫多。

這個衙門目前還是試運行,所以總統也是代理,參考都水使者。

正五品上的官,而且妥妥的有實權,而且手底下馬仔少說也有好幾萬,比當長安令爽多啦。

那麽問題來了,第一任總統誰來當呢?

工部老大段綸和最弱宰相戴胄說了:長孫沖美如畫,可以的。

剛被皇帝噴你特麽是個傻叉的侯君集立刻帶著兵部馬仔跳出來:洛陽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找個人呢?我覺得東宮那個叫馬周的,很好嘛,聰明能幹而且能掐會算,不要太囂張!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侯君集被皇帝罰在家裏面壁思過。

太子的金牌打手扔到東都洛陽,然後還要掌握實權部門,你特麽是黑裝粉吧?

於是第一屆交通槽渠統屬司並沒有總統,最大的就是兩名交槽司使者,一個主管大河,一個主管大江。

其實就是隋朝大運河的問題,楊廣這個神經病修的運河,不是一千五百年後的一條龍。而是一個人字形,就像是褲衩分開,一邊是北方,一邊是南方……

胡餅反正就這麽分了,小弟們愛咋咋,李董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不過更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面,主要還是李承乾這個儲君毫無自覺。不過沒有自覺歸沒有自覺,李董自己還沒有到嫉妒一個兒子的地步。

問題還是某條工科狗弄出來的,當然了,幫兇不少,其中有王孝通老爺子的同僚弟子,還有賈飛的小夥伴們。

現如今的賈飛,也不是無名之輩。長安城中的權貴,只要是那種家裏田多到爆的大地主,都琢磨從江南土狗手裏把他給挖過來。

沒辦法,如今新式雙季稻育種播種收割方式,根本就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以李道宗兒孫外甥們的地盤,巴蜀關洛的上田,產量才多少?可賈飛賈君鵬能讓江淮下田直接翻兩番產量。

至於收割脫粒,效率更是關中老農的二十倍都不止。

然後現在又用上了自動插秧機二點零,這破事兒就算往李董臉上貼金,然而太子現在窩著的地方,誰特麽鳥皇帝啊。

更讓李董渾身難受的是,南方的事情不能全靠權謀,這光景不懷柔,對眼下還保持著南北對立的天下而言,沒任何好處。

只可惜當初讓太子滾出去的人,還是李董他自己。

“唉……”

皇宮裏的李皇帝,嘆了口氣,只覺得這貞觀九年,真特麽沒意思。

“操之,貴兄若圖黃陂,倒也不是甚麽難事,不過是長孫無忌那裏走一遭罷了。怎地一臉愁苦?”

反社會份子崔慎掰斷了一根果子,沾了點肉醬,一邊吃一邊問道。嚼了兩口,又端起手旁的豆漿,咕咚咕咚喝了一氣。

“季修兄有所不知。”

張德抓了一把開心果在手裏,剝了一會兒才道,“長孫家那裏,要帶一些人隨同忠義社南下。”

“噢?”

崔慎一愣,“這是效仿房喬在山東之故事啊。”

反社會份子所說的事情,其實就是房玄齡以河南黜置大使的身份,再以“世家一份子”的標簽,狼牙棒加甜棗,讓山東士族砸了不少資源在登萊河北的海運中。

張德能夠順利迂回把三大船隊的骨幹建立起來,蕭氏自然是功不可沒,但蕭氏真正驚懼的,是張德背後的官方代表房玄齡,外戚領袖長孫無忌以及軍方大佬李靖李績張公謹甚至侯君集。

豳州大混混的兒子侯文定能夠入職石城鋼鐵廠,本身就是因為這裏面有勾當。左右驍衛的軍頭能夠賣面子,哪裏會看他張操之?

當然時過境遷,十九歲的張德、十九歲的程處弼、二十歲的李震……這些曾經的長安少年,早就不能當孩子來看待。也許貞觀四年五年的時候,岐州劉師立這種貨色,還需要李震接著老爸的威風去恐嚇。

但在貞觀九年的如今,張德所在的忠義社極其夾帶的復雜利益集團,是不允許出現一個呲牙咧嘴的劉師立在阻擋他們發家致富的。

岐州石英礦,只能是被他們予取予求,根本不需要理會劉師立的態度。當然,忠義社的精英們當然不會這麽無腦,劉師立自然也會一份應得的好處。

這份好處,不外是他在給李皇帝盡忠的同時,關於大家在挖帝國主義墻腳的事情,劉師立要閉嘴。

拿封口費還要逼逼的人,只配塞到小煤窯挖礦到死。

“之前和冉實淺談了一番,蜀錦轉運發賣一事,並沒有談妥。”張德一邊剝一邊道,“這次是冉實回去見過了冉仁才,再由皇後出面,讓長孫無忌做中人。”

“好大的手筆,竟然能找上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