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必多言

走你!

崔娘子也是厲害,一看李德獎要發飆,趕緊也蹲了草叢。然後張德和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二人相對而視,久久不能平靜,太特麽無語了。

不遠處的張松白手裏還攥著那只小松鼠,整個人都被崔玨的身手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這樣的衣冠巨室女子,居然還有這樣的面目。

那邊李德勝還在唱“不負如來不負卿”,這邊李德獎黑著臉怒氣沖沖,恨不得拔劍砍人。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豎子毀我李氏清譽,回京之後,定要讓大人治他!治他!狠狠地治他!”

此行荊襄,李德獎想法不少,除開要為衛國公府邸揚名,更有從開發南方的事業中漁利。

“忠義社”的行動是瞞不過新貴們的,同氣連枝的人又不少,加上李靖府上的白手套在胡商中也頗有幾個精明人。因此在皇帝要整合南北的政治大環境下,只要不是煽動地方造反,什麽錢都可以賺。

李靖眼下在政治版圖中已經抽身,軍方雖然有影響力,但皇帝早早地布局,他也沒有起兵為太上皇發力的資本。連兵部尚書侯君集這個人,都是以皇帝的忠犬的形式,拜入他門下學習先進的戰略戰術。

可以說,權力上李天王已經被切割,心理上又被李董惡心的渾身難受,那麽到了這個地步,老實媳婦尚且有兩句怨言,皇帝也不能逼迫太甚,否則就會引起軍方巨頭們的“物傷其類”感慨。

因此搖身一變,進階衛國公的同時,皇帝還給了一個承諾:老哥你要是腿腳不方便,上班不用天天來打卡,有個兩三天過來一次參謀參謀就成。

“平章政事”四個字的含金量,比戴胄這個土鱉那是強多了。

再說了,杜天王拖著殘軀沒死成,房天王又去黜置東方的時候,當時的尚書右仆射,就是李靖。

皇帝可以說是榨幹了李靖的最後一點剩余價值,並且不出意外,大唐未來的五十年,凡是李靖的手下敗將,都要承受著類似當年南蠻聽說“諸葛亮來了”的恐懼。

李德獎作為李靖的次子,天王爸爸不能做的事情,他可以做;天王爸爸超級想做的事情,他還是可以做。

並且和他大哥不同,李德獎甚至鬧分家還鐵定能從皇帝那裏混個爵位。和李景仁這種廢柴是完全不可等同看待。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像李德獎這種天王級大佬的子孫,老張在長安不敢說吊起來打,但只要是在外地,只要是在他的煤鋼工業體的地盤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要讓他顏面掃地,不敢在此裝逼。

像大表哥長孫沖,對付他用的是事業心和前程,自從在鴻臚寺當差嘗到了甜頭,而這個甜頭還是老張扔出來的,長孫無忌和逐漸成熟的長孫沖,也不可能拼著老子就是要惡心你張德要壞你張操之的好事,去把前途毀於一旦。

所以,大表哥和張德相安無事,重點就在於老張能給長孫沖提供支持。

房謀杜斷的子孫那就復雜了,杜構是老鐵,登萊的革命友誼,是可以酒精考驗的,久經考研暫時是不知道。杜荷是個傻逼,老張饒他一只手,照樣吊起來打。房遺愛等同杜荷,不同的是房遺愛是傻逼中的戰鬥機……

而房玄齡因為範陽盧氏被皇帝釣魚執法,怨念暫時還只是怎麽哄老婆上,至於張德要搞大新聞,關他屁事?

所以,為了防止出幺蛾子,尤其是天王級子孫的幺蛾子,老張防微杜漸,把李靖家裏最不安分的怪獸放了出來。

李德勝也不負眾望,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總之,這是一個悲傷同時被上的故事。

悲傷的是李靖,被上的是李靖的兒子。

“郎君,是回漢陽還是江夏?”

李德獎暴怒的表情極為猙獰,他的伴當跟前,連忙問道。

深吸一口氣的李德獎壓制了怒氣,沉聲道:“徐王府長史之女是在江夏?”

“郎君,聽說是人還在漢陽。”

“去漢陽城。”

“是。”

草叢裏,張德一雙狗眼瞪圓了,心說哎喲臥槽,這個李德獎有點意思啊,瞧這模樣是要來把妹的?而且還是旁邊的這位明月妹妹?

老張扭頭一看,卻見崔玨一臉的別扭,二人又對視一眼,再次無語。

李德獎萬萬沒想到草叢裏面蹲著一對公母,於是他突然是想到了什麽愉快的事情,竟是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對伴當道:“你們可知這崔娘子,差點就要進宮服侍陛下?”

“竟有這等事體?”

“此事乃皇後親手操持,除崔弘道之女外,更有蕭氏及滎陽鄭氏……說到這鄭氏,倒是可惜了,竟是讓那江南小兒得手。哼!”

臥槽,我招誰惹誰了?那綠茶婊又不是我想要的!

張德表情頓時扭曲起來,心靈也同時扭曲,心想好你個李德獎,老子還沒準備對你耍劍,你倒是先惦記老子旁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