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留沔州

一向消息靈通的長安人民群眾,很快就知道了一個全新的消息。

賽尉遲小張飛人稱長安及時雨草原呼保義的梁豐縣男張操之,他只所以取名德,是因為五行缺德……

李恪大叫一聲“媽的智障”,也只能抱著一只熊貓,從蜀中奔赴安陸。沒辦法,這一回是逃不掉的,皇帝皇後都有打算,他就是個擺設。

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李世民,怕將來一起創業起家的老夥計搶他遺留的股份,於是先把股份分成了若幹份,取名“世襲大都督”,然後給了自己的弟弟還有兒子。

樣板工程就是躺著中槍的蜀王李恪,為了安撫李恪那十七八歲躁動的心靈,李董給他王號換成了“吳”。

聽上去多少像樣了,好歹當年吳國也是姓姬的,周天子再怎麽說吳人“披發紋身”看上去像銅鑼灣來的,但吳國君臣高呼“雖然我抽煙喝酒紋身,但是我知道我是個好男孩,而且姓姬”,於是周天子也只好捏著鼻子認賬。

李恪從來沒想過去跟李承乾別眉頭,因為他不是智障,他知道自己的媽媽不是長孫皇後,所以這輩子的打算,那就是混吃等死多玩玩漂亮女人就行了。

要不是權萬紀這個噴子跑吳王府做長史,他差點就信了。

作為治書侍禦史,也就是後來避諱李治改稱禦史中丞的禦史台二把手,權萬紀是為數不多敢直噴魏征的一朵奇葩。

最讓李恪恐懼的是,權萬紀還噴了溫彥博,而中書令被權萬紀噴了一回後,就重病不起,現在好像在等死的樣子。

吳王李恪還沒有抵達安陸,權萬紀就先寫了一封信過來,說是早就知道王爺你在蜀中喜歡打獵,但那時候還年輕,可以使性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長大了,要是王爺你在安州等地踩壞了農家的青苗,別怪我沒有嘴下留情。

於是李恪一路抑郁到安陸,在隨州的時候,他甚至想裝病,實在是不想去啊。

對比一下李泰,李恪不由得感慨萬千,投胎技術下一次要加強啊。

李泰那個胖子,特麽還在長安吟詩作對搞文學創作,而且看這節奏,基本上短期內是不會從長安離開的。

本來李恪想對兄弟們大喊“來啊互相傷害啊”,結果默默地流淚表示“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年輕的吳王,是抱著一只熊貓哭暈過去的。

整個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李恪感覺自己的人生算是徹底完蛋,好消息一個沒有,壞消息接二連三。

權萬紀還沒到,長安又傳來了消息,李董爸爸搞這個“世襲大都督”,跟重臣們懟了起來。而這光景中書令溫彥博病重,前侍中王珪下台,新侍中魏征因為某些不太方便的原因,沒辦法去跟李董剛正面,至於尚書左右仆射,兩大天王一下班就去搓麻將……

總之,李董挑了一個非常好的時期,跟重臣懟了起來,而且懟的重臣們不要不要的。而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都紛紛以為這是因為“未婚得子”的梁豐縣男張操之。

一個巨大的黑鍋老張背了起來,但是老張甘之如飴。這光景,把他在工部的差遣全部除職,根本不算什麽。

工部老大段綸派人過來下達了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指示,然後明確告訴水部司員外郎張德,組織上認為你生活作風很有問題,所以先解除你的個人職務,等組織上有了明確的定論,再做處理。

老張問段老大:那啥時候有定論?

段綸回復:這必須得一年半載啊。

三天後,吏部下達通知,介於張德同志在水利工程建設方面的傑出貢獻,組織上經過再三考察,決定任命張德同志為沔州長史。

下州長史不值錢,卻也是個正六品下。

對長安人民群眾來說,這個套路他們懂,這叫“明升暗降”。工部工部司水部司員外郎那是從六品,沔州這鬼地方就是個下州,做長史雖然是正六品下,可這特麽是地方官,有卵用?

六部有司員外郎那可是京官,天子腳下隨便浪兩圈,擡頭是宰相,低頭是侍郎,出城門都能撞見十二衛的軍區司令。

升個沔州長史有啥用?漢陽城這年頭也才幾千戶,還到處是沼澤,每年還要防著洪澇災害。這也就罷了,漢陽一到夏天,那家夥……跟火爐一樣。

不過,這正是老張需要的。

朝廷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換個工部的逗逼過來接手荊襄水利工程,荊襄這裏,老張可是有黃陂縣令陸飛白這個師兄,江夏王李道宗過繼給兄弟當兒子的李景仁,還有丹陽郡公家的“殺人不見血”李德勝。

這些其實也可以當作沒看見,段綸這個工部尚書反正是裝傻看不見的,畢竟,老張和蕭氏勾三搭四還會到處宣揚?

真正讓人惦記的,還是華潤號、順豐號、保利營造等商號的聯合作業。換個人過來,絕無可能玩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