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微妙的變化(第2/2頁)

竇誕從未這樣渴望魏征去噴一下時事,讓他的同僚們不要這樣豪奢。

堂堂河南竇氏之後,扶風起家的名門,竟然到了跑去城西問胡商借貸的地步,可想而知這長安城,已經讓不少邊緣貴族,難以繼續維持著家業體面。

竇孝慈難得硬氣一把追著張德去了漢陽,在那裏置辦物業,也是被現實逼到了極點,他作為長子要是再不挺身而出,這個家必然是要敗的。不論是遷出長安,還是被胡商前往長安令那裏告一狀,然後被勒令拿田產物業抵押,都是極為可怕的事情。

這等事情一旦披露,竇誕這一支想要將來再起來,也必須頂著“無能”的名聲謀劃三代……

竇誕是真的感謝張公謹。

只是,他要是明白,今時長安的風氣,今時長安的變化,和張公謹的那個侄兒息息相關,又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吃上肉饅頭的權貴們在狂歡,那些遲鈍的、保守的權貴們,逐漸在邊緣化,逐漸被冷落,逐漸被排擠出那個曾經不算難混的圈子。

只是當那些狂歡的權貴們還在推杯換盞的時候,一個小道消息,又從長安人民群眾那裏傳了出來。

“什麽?!陛下欲收糖業,以為國有?!”

“豈有此理!昏君與民爭利耶!”

“各道各州府,自有分銷攤派之家。國子監祭酒尚在齊魯之地指染銅臭,何況他人?皇帝這是要殺各家而自肥?”

“馮盎那老匹夫居然上疏,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嶺南本就不產白糖,他馮家吃不到這鍋中肉,便是要來砸鍋?反正糖業專賣,長安還是要向嶺南收買灰糖,馮盎橫豎不虧……”

那一勺少少的白糖,又一次卷起了令人遐想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