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兩個成語

雲夢澤到底有沒有神女出沒,老張不能證明,也不想證明。反正拿著顯微鏡對著自己的小蝌蚪觀察,並且畫出好幾種蝌蚪形狀的人又不是他。

作為一個親王,李恪很具有科學獻身精神,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張德都沒和吳王打交道,他怕被人說閑話……

砰!

汊川縣有個火藥廠,偶有爆炸,但威力都不算大,萬幸,沒死人,不過殘廢了五六十個。

離著火藥廠不遠,就有個水力鏜床所,其實也是鉆床。鏜床是給炮管加工用的,而小批量的炮,都沒有作為武器來使用。而是一種工程設備。

主要是架橋,而且還是懸索橋。

貞觀十二年走上正軌的漢陽鋼鐵廠已經順利成為南方地區的最大鋼鐵廠,只是模式上來說,和石城鋼鐵廠有點小小的區別。

火炮主要是將鐵錨及線索射到較遠距離的谷地另一側,當然這是在風力條件不足時候的辦法。更多時候,架設懸索橋及索道,用的都是熱氣球。

臨漳山學堂的極大部分工農商子弟,已經明白自己科舉變身的道路相當的狹窄。這比長安天子腳下大多數的老百姓要幸運,他們往往要在三十歲之後,才會明白“行卷”成本及難易程度,是和他們自己的家族成正比的。

而荊襄地區的少年們,哪怕是獠人都知道,大唐立國二十年,就出了一個馬周,還是抱大腿上位……

所以,想要學長史的師兄做狀頭,最重要的是要練習好相當不錯的投胎技術。

如果投胎技術不行,那麽,趕緊學習挖掘機技術,至少能混口飯吃。

涢水上的兩條索道一座鐵索橋,用的就是熱氣球先行拉線,然後由細到粗逐步拖拽,然後定鉚。兩頭各有澆築基座,用上了一點點漢陽牌水泥,效果麽……三五年不垮就是成功。

兩條索道是利用地勢差,主要還是運送物資。回收的時候,則是需要用到畜力絞盤來運轉。

架設兩條索道和一座鐵索橋,僅僅是試水,是以大都督府名義修建的。對雲夢澤及涢水上遊的人來說,這是利好,至少對小兩萬的漢民來說,在沒有浮渡的情況下,沒必要再跑兩日的腳程,才能到對面那座山頭上串門。

而對涢水以西,那些窩在山裏的獠人來說,這是一個可以改頭換面的好事情。當然,這也是一個被雲夢澤諸縣輕松派幾十個白役就能拿捏一寨之主的作品。

一句話來形容,獠人被地方官吊起來打以前需要半個月,現在只需要一天,甚至只需要一個時辰。

誰都知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但要修橋,難如登天。

李恪這個“政績”,姑且也可以說是政績,它的作用有一個,那就是可以在劍南道推廣。

當然了,遇上那種任憑鳥飛渡的巨大峽谷,也只能望洋興嘆,可對蜀地及劍南道的不少地區來說,百丈跨度都可以接受。

如果冒險點,輕兵上陣,戰略上也極有意義。

朝廷,或者說中原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這個成本到底是多少。持續性投入要多少年或者多少百年。

一個概念既然成熟,且行之有效,那麽對大部分人來說,撈一把都是可以接受的。

“絕谷架橋?淩空飛渡?”

長安的官僚們一直在被“百工”刷新印象,然而工部的幹員們已經跟不上“民間科學家”,更遑論某只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江南土狗。

“這‘熱氣球’的道理,倒是簡單,只是想要制作,卻也不易。”

“易或不易,都是要做的。有了熱氣球,就能誇谷架橋。鐵索為梁,鋪就木板,騾馬蒙眼亦可通過。再有懸索,人物分過,當能快捷不少。”

“倒是可以在西蜀架設,可絕諸羌生機。”

“只是鐵索制作不易,且要架設,人物資料,兩岸同時並行,非一日一月一年可期。”

“鐵廠還是太少。”

“若是絲帛能折算為錢,年稅可抵五千萬貫。只是,錢太少。”

“漠北、遼東、西域、諸羌、獠人、南越、六詔……諸地用兵一日不可停歇。二十萬邊軍,如今也是有些吃緊。”

“再有內府調撥主持翻修洛陽……”

“咳嗯!”

尚書省的談論倒也隨意,偶爾會談的飛起,忘了注意事項,不過同僚們多半也沒心思落井下石,主要是皇帝不吃這套,告黑狀容易被當作牲口拿起祭旗。

“吳王當真是給工部出了個難題。”

“這哪裏是工部的難題,兵部何嘗不是如此?須知蜀地南進,乃是武德慣例。今年聽聞黔中陵稻已然廣種,怕是十年後黔中丁口大增。屆時,不拘漢獠,在那窮山惡水,總是要作反的。”

“要修路。”

“是啊,要修路。”

事務官當然不至於和務虛的儒生們一般,跑去狂噴始皇帝如何如何的“焚書坑犬”,他們只知道弛道、直道、官道……其余的,關他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