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李哥

在“中書令長孫老大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才一臉虛脫地離開皇宮之後,長安人民群眾又開始了一場大討論。

“魏公能自曝私信?此言你當真了?”

“天下能言剛直不阿者,有幾何?魏玄成只有一個!”

“若魏公也夾私弄奸,這和長……這和尋常官吏,又有甚麽分別?”

總之一句話,魏徵怎麽可能幹壞事?!魏玄成怎麽可能坑別人?這必須不能必須是栽贓陷害啊。

這一定是某些人的惡意中傷,魏玄成都遠離京城了,他害中書令做什麽?要知道中書令還是魏玄成推舉的呢?

就說是要重回中樞做宰輔吧,可當年是魏玄成自己病退的啊。他要是想,咬咬牙,戀棧不去,誰還能說什麽?

所以,這一定是某些陰險狡詐之輩,出於小人心思,生怕別人回到長安搶他的位子,故意搬弄是非制作流言,為的就是籠絡人心打擊政敵好在宰輔的位子上一直坐下去。

砰!

“中書令長孫老大人”的府邸上,時不時地就傳出來摔杯砸壺的聲響。東關窯場的金貴物事,這一去就是好幾百貫,心疼的府上仆役直肝疼。

上一回家主砸東西,還是親閨女在洛陽瞎浪,搞甚麽“誰說女子不如男”……

“魏徵!魏徵——”

長孫無忌咆哮了一番,雙手抖的寬袖都快成了窗簾,他氣的胸脯起復,猛地又灌了一氣涼茶,才平復了下去。但只坐上一會兒,就又站起來,咬牙切齒地咆哮,“魏徵!魏徵——”

仆役們都捂住耳朵,什麽都沒聽見,他們都是聾的傳人,必須什麽都聽不到。

過了幾日,長孫無忌雖然一臉憔悴,但還是正常上班。中書省的人都覺得這特麽真神奇,這紫微令養氣的功夫太厲害了。

之前皇帝把大舅哥叫過去,長孫無忌估摸著自己可能要丟官。但他也心裏清楚,眼下最靠譜的,還是這皇親國戚的身份,這國舅的頭銜,這是能讓皇帝掂量掂量的地方。再說了,長孫皇後手裏攥著一大筆錢,就憑這個,皇帝也不能夠玩廢後。

雖說朝中鼓吹“廢後”這個概念的勢力,從來就不缺,尤其是在貞觀八年之後,後宮沒有再添丁進口,此事就成了長孫皇後的黑鍋。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長孫皇後也是霸氣,她直接放出風聲,誰要是認為她在後宮搞事,那就從認為的那人家裏找個小娘過來充實後宮。

別不服,不服憋著。

於是也沒人動心思去驗收驗收皇帝的生育能力……

長孫皇後的位子,固若金湯,連太白金星哈雷彗星都收不了她,更何況一幫連“房謀杜斷”“日天操地”腿毛都不如的菜雞?

皇後位子穩,那麽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穩不穩不知道,但當太子的一定是皇後生的。

所以,作為太子的舅舅,長孫無忌是舅舅黨裏面最有能力的,怎麽可能被李董吊起來打,然後罷官趕去城西養老?

用某個江淮行省黑臉老漢的話來說:國舅了不起重傷,要死哪兒那麽容易?

到這個份上,長孫無忌還能說什麽?最多就是跳腳拉仇恨唾罵一聲:“孫賊!”

不過作為大風大浪就經歷過的老陰貨,他知道面對自己的妹夫,太軟太硬都是自討苦吃。

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這麽一個大公司,董事長有點個性,這算得了什麽?於是老陰貨心中轉念一想:老子得糊弄過去!

於是,就有了一場君臣問對。

老陰貨全程在婊那幫死了活該死了都要拖累人的河南噴子,婊完之後,老陰貨跟妹夫語重心長地說道:哥我走南闖北見識不說多廣,但有一樣覺得是有道理的,妹夫你看,咱們不能動不動就殺人,別人罵兩句就砍腦袋,就算今天服了,明天未必服,今年服明年未必服,還是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啊。

李董一聽,嘴巴一撇:朕怕他們造反?

社會你李哥,人狠話不多!做兄弟的服!

中書令伸出一個大拇哥,一臉的敬佩,然後話鋒一轉:有道是和氣生財啊,天天殺人,這還賺不賺錢了?咱們在山東河南,那有幾百萬畝地呢。就這麽個田賦,不還是得讓當地的山炮去幫著收嘛。

李董一聽,眼睛一瞟:哥你給個痛快話,咋整?!

討論到這個地步,長孫無忌終於眼睛一亮來了精神,費那麽多口水,為的什麽啊,不就是這個嘛。

“陛下,臣聞一言,授人以魚,不若授人以漁。今東都有人蠱惑百姓,興起妖言,罪不容誅,陛下既滅賊逆,亦當寬及百姓。總制江淮行中書省魏徵,如今革新弊政,大興百業,可為山東屏障,河南腹心。”

頓了頓,長孫無忌瞄了一眼妹夫的申請,很愉悅的樣子,於是接著道,“陛下可扶持山東河南忠義之家,為東都如洛陽宮等諸宮監采買大使,往來運河洛水,或是東海黃海,不必受‘厘金’所制。命其諸等於江淮繳納錢稅之利,由總制江淮之長官安排增補給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