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來個痛快

長安的秦瓊耍了花槍,受他好處的就不是一個兩個,秦叔寶連本錢都沒出,白給兒子賺了幾十個“護道人”,饒是見慣了裝傻賣瘋的老帥哥張叔叔,在家中跟老婆玩飛行棋的時候,也不由得感慨無比:“叔寶這一回,可是白撿的好處。”

“若非操之籌謀,他哪來這等機會?”

瑯琊公主白了丈夫一眼,又有些抱怨道,“操之到底也是有了事業的,連這等大事,也不來和我們相商……”

一看老婆這模樣,張公謹就連忙道:“噯,話可不能這麽說,大郎難道沒差人來京城麽?只是老夫不能出手,這才讓他自行琢磨。這光景三郎就要去江陰赴任,還不是先去了武漢?大郎這個人,心思活絡,非是常人。”

“予不過是說說罷了,難不成不知道你我夫婦不能行事痛快?”

言罷,瑯琊公主又眉頭微挑,看著丈夫,“話又說回來,這當今世上,予最是看不懂的,也不過是二三人。除了我那兄弟,接下來,便是操之。”

“看不懂就看不懂,又有何妨?”

“阿郎,你是假癡裝不懂在老娘面前了麽?”

啪,將一把棋子摔在棋盤上,張公謹連忙道:“別別別,都是玉籽做的,你這摔壞了還得了?”

一邊收拾一邊擡頭看著老婆,“放心好了,操之要是真想造反謀大逆,一定會和老夫說的。”

“……”

瑯琊公主一時氣結,她都不知道丈夫到底是心大還是沒心沒肺。這等事情說出來,簡直和吃飯喝水一般輕松愜意。

“你當真不怕?!”

“怕?怎麽不怕?老夫難道是鐵做的,敢不怕掉腦袋還是敢不怕流放三千裏?可怕了有用嗎?大郎到如今連婚都沒結,已是自稱老夫的年紀,再過二三年,也不會有個甚麽變數。可是蔻娘啊,你也是知道的,事到如今,難道是大郎的問題?”

聽到老公這麽一問,李蔻也是滿胸的郁結不能釋放,恨恨然道:“也是皇帝胃口太大!撐不死他的!”

“噓——”

張叔叔瞪了老婆一眼,“小點聲,天知道府內有沒有探子?”

“探子——”李蔻聲音陡然拔高,然後又壓低了聲音,“總不見得羽林軍還潛入府中了吧?”

“打仗呢?還潛入府中。”白了瑯琊公主一眼,張叔叔喟然一嘆,“老夫這是怕有家裏人被收買啊。老家那些個族人,都是沒甚見識的,被人收買,不稀奇。”

“你是聽說甚麽風聲了?”

“崔慎知道麽?”

“崔季修?”

“就是這不當人子的,這廝給皇帝籌謀了個甚麽衙門。唉,老夫當年左驍衛的部下都調走了,也找不到人去打聽,不過橫豎和羽林軍警察衛都有些幹系。反正啊,這人在家中坐,搞不好就是禍從天上來啊。”

“……”

瑯琊公主頓時眼皮一翻,心中暗罵:難不成皇帝還真敢把探子塞到勛貴家中不成?

她本想認為皇帝不敢,卻一想起自己那做皇帝的弟弟,還真不是一般人……

秘密監視勛貴大臣,好像也沒什麽不可能的,反正勛貴大臣的勢力都不如皇帝,幹瞪眼啊。

“哼!”

武力值略高的瑯琊公主越想越氣,一巴掌拍在棋盤上,哢嚓一聲,一枚白色玉籽做的棋子,居然就被拍了粉碎。

“老夫的白鶴——”

張叔叔驚呼一聲,心痛無比地看著分成兩截的玉做白鶴,眼淚都快下來了,“老夫下回再同你這潑婦玩飛行棋,拿鐵做的棋子——”

“放肆!張家子說誰潑婦!”

砰!

李蔻橫眉怒對!

“說李績老婆呢!”

張叔叔音量比誰都高。

“弘慎,來老夫這裏一聚,老夫有事同你商量——”

隔著圍墻院子,隔壁住著的李績依然很有魄力地扯開了嗓門,召喚著好鄰居好兄弟張公謹。

“這就來——”

張叔叔如蒙大赦,抱著一鍋的棋子,趕緊開溜。

“哼!”

李蔻冷哼一聲:“狐朋狗友!”

雖說老公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可李蔻還是不爽,頓時抖了抖袖袍,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去!把老娘的短戟拿來!”

“是,殿下。”

奴婢們噤若寒蟬,一看主母要殺人的模樣,就知道這是滿肚子的氣要發泄出來。

不多時,就有健婦給李蔻擡來了戰甲和兩把短戟,除了這些,還有一杆大槍,比馬槊短一些,卻刃長如劍,是個奇門兵器。

“披甲。”

“是,殿下。”

李蔻伸開雙臂,等著奴婢們給她把戰甲披上……

而跑隔壁串門的張叔叔,出了自己府邸,就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美髯飄逸,形象瀟灑,哪怕是打府門大街走過的馬車,但凡車內有女郎坐著的,不管是嫁人還是沒嫁的,都光明正大地掀開簾子,好好地洗了一回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