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退路

權力提升並非不好,但隨之而來的視角變化,會使得工作重心身不由己地發生偏差。非法穿越之前,文科生領導在一線不管事時候,小日子過的美得很。可升官之後,一個生活作風問題,就一波帶走……

挑戰太大,競爭對手太多,沒可能一直專注“吟詩作賦”三十年的。

再者,就算成功“裂土”組成“湖北”,整個“湖北”的局面,也依然只是武漢單挑剩下的。而剩下的幾十個州縣,都不夠半個武漢打的。

生產力不在一個水平上,僅從組織動員的效率來看,整個“湖北”省把武漢刨除,其動員能力還不如新籌備而成的武漢鹹寧市。

倘若換成割據時代,鹹寧市一天就能武裝一千以上披堅執銳,並且還能籌備馱馬、駱駝等馱乘類大牲口三萬以上,糧草無上限,大車無上限……

任你對手如何兵神軍神再世,先讓你贏九十九回,第一百回也要被磨死。

血牛耐操,就是磨死你。

甚至還能無腦砸裝備rush,更是簡單的很,這就是本質差距。“湖北”一年的飛鳧箭生產量,可能也就是武漢某個市鎮甚至是某個工坊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的量。而且這個工坊,在很多時候,肯定不是專業生產箭矢。

這種情況,張德升官不升官,其實也沒什麽意義,升官反而還要兼顧更多。對工科狗來說,是有點小糾結的。

只不過對老張屋中的女郎們,卻是個相當令她們興奮的消息。

崔明月和武媚娘回去之後,分別跟自己交好的女郎說了此事,然後老張就累了個半死……

對白潔、鄭琬之流而言,老張的官越大,對她們來說越好,家族也就越依仗她們在張德這裏的“地位”。

最重要的是,自己所出的子女,會隨著張德的升官發財,獲得未來的權益,盡管這個權益是未知的。

“鄭氏是要遷出滎陽?”

是夜,被鄭琬好生伺候爽了的老張,在榻上摟著氣喘籲籲的鄭氏女郎,直截了當地問道。

“叔父人雖在遼東,但傳回來的意思,是這樣的意思。”

大約是“母憑女貴”,張德對鄭琬這個半只腳差點踏進皇家的鄭氏女郎,也放下了成見。鄭琬也的確獲得了曾經不敢想象的“榮耀”,滎陽鄭氏非常厚顏無恥地認了她這一家的“血脈聯系”。

而張洛水出生時候,張德給她將來“嫁妝”的承諾,更是讓滎陽鄭氏好生呵護著這對母女,深怕她們有個頭痛腦熱。

“鄭氏除了祖庭,十幾年來,土地盡數被朝廷‘侵吞’,有遷出的念頭,倒也正常。只是,不怕為世人恥笑麽?更何況,鄭氏如今也算是依附皇帝,海外劫掠船團,鄭氏上繳的貢金,可不算少。”

像江水張氏,遷了就是遷了,“寒門”講究那許多,老張也不怕被人罵“數典忘祖”。別說老張,就是張公謹,北宗家中俗物從來不管,常年在外難得回去一趟。就是主持拜祭,又因為張氏多祭“揮公”,在哪兒祭不是祭?

但滎陽鄭氏不同,他們要是離開“祖庭”,堂堂世家豪門,簡直是丟人無比。這種行徑,堪比大唐丟了長安和洛陽,然後跑去鐵嶺建都。

就算鐵嶺是個大城市,但要是李董老家都扔了,這還有幾個臣子服他?

鄭大娘子稍稍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好讓自己飽滿的胸部能夠被張德更容易把玩,片刻之後,她半個身子幾乎都要掛在張德身上,這才回道:“海上漂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無長處,三代之後,怕是鄭氏就要敗亡。叔父言‘其興也勃焉’,滎陽那裏,都是知曉其意的。”

依附皇權的好處,當然是快速崛起,典型就是會稽錢氏,當年和江水張氏一個尿性,都是“寒門”。但錢谷甘為“酷吏”,這幾年給皇帝背黑鍋幹黑活,會稽錢氏誰敢說不是江東豪門?

有個兩三代沉澱,憑借錢谷在秘密部門關鍵部門的資歷、人脈,強行把會稽錢氏提拔到地方世家,根本沒有問題。

但它有個大前提,皇帝要活得久。

李皇帝現在已經快要知天命,錢谷敢說他老板真的就能夠長命百歲?

錢谷不敢,那麽萬一哪天李董嗝屁,想要弄死錢谷的人,搞不好就是新上任的皇帝。

而且眼下皇帝還好好的呢,就已經有人打算對錢谷下手,其中風險,可見一斑。

滎陽鄭氏因為江湖地位的特殊性,雖然不至於像會稽錢氏一樣在明面上背黑鍋,可圈子裏面,賣身皇帝以求榮華的行徑,誰不知道?

加上鄭琬這個賣身給張德的女郎,滎陽鄭氏也厚著臉皮認賬,整個鄭氏被人偷偷貼個“出來賣”的標簽,也怨不得誰。

哪怕通過鄭琬,鄭氏從張德這裏混到了不少別人拿不到的大船,賺的缽滿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