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看在“良心”的份上

讓皇帝“嗑藥”是神腦洞,但落實到操作上,一水兒的騷操作。老張可不覺得開了這個頭會有什麽好結果,再說了,指不定老李前腳上奏,後腳就有江南土豪暗殺了他。

廢話麽,“嗑藥”那也必須領導……自己人先磕啊。

印草紙這種事情有多爽,非法穿越之前老張就感覺無比暢快,飛一般的感覺。

為了打消李縣令的念頭,老張專門寫了個長信,跟他解釋了現在的行市。今時不同往日啊,以前朝野清晰,現在揚子江兩岸鬼知道有多少人摻合在奇奇怪怪的有活力社會團體中去?

就是當年“忠義社”的小夥伴,膽子再小,十幾二十年金山銀海喂起來,狗膽也能包天。老李想把“華潤號”的肉頭讓出去,門兒也沒有!

再者,老張正處於當打之年,常年健身鍛煉,估摸著比大多數“小夥伴”活的都要長。“忠義社”中只要是有點實力的公子,基本還是跟他一個槽裏吃飼料,鎮壓“忠義社”幾十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李皇帝那裏,李董敢打包票不會玩脫?勢力分布之繁多,出身成分之復雜,李董敢印十張草紙,底下的人就敢多印五十張。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有事兒皇帝個頭大,陛下不頂誰來頂?

人到中年,老李雖然也想再進步進步提高提高,可也得有命享福不是?以前仨瓜倆棗可以忍受,羊毛啊棉花啊白糖啊精鹽啊酒水啊,都可以。就是“無本買賣”不行,絕對不行。

別說需要“主持大局”的李董了,就是老張背後組織度相對較高的有活力社會團體,何嘗沒有人想幹掉他?

只是核算一下成本收益,幹掉老張屬於凈虧損不說,沒了老張,他們就是一塊肉,李皇帝想要宰割,下手就容易的多。

能讓李震、張大象、程處弼之流都安排坐下來一起喝一杯,這就是“名望”,也可以說是“關系”。

在野“賢才”,根本沒辦法再出現這麽一個機會,讓某個少年人物再組織一票二代權貴恣意妄為。

時代變了。

哪怕是走出武漢,曾經為李景仁之流所稱道的“田園風光”,如今也徹頭徹尾變成了苦哈哈們的最後掙紮。

自耕農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罪魁禍首,正是偷雞摸狗上了癮的江南子。江夏武昌的小農,哪怕家裏有水田二百畝,一年的收成,還不夠過年跑城裏淘換幾個合用家什的。

作為一條工科狗,老張已經夠討小夥伴們厭煩的,真要是撒歡開來,放飛自我瘋狂印草紙,曾經的“永業田”那就是徹底廢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局面。

除非農民真個就自吃自種還自己織布,不參與經濟活動,不進行社會交際,那當真是沒辦法的。

可偏偏世道並非如此,鄉村阡陌,只要有一個自耕農起了頭,跑去“大城市”狠狠地賺了一筆。

“衣錦還鄉”這是人之常情,回老家吃狗肉唱大風的劉邦那還是頂級皇帝呢。後漢末年有三國的“錦帆賊”甘寧,表示老子發達了回老家要是不穿的好點排場大點,這跟裸奔有啥區別?

僅僅是這麽一丟丟人性的“優越感”,尚且不涉及經濟活動不涉及權貴們的糟糕吃相,已經能夠觸動更多的自耕農咬咬牙跑去“大城市”廝混。

畢竟說到底,自持自用做單身肥宅是沒問題的,可萬一某條單身肥宅跑去鐵嶺健身,然後腰纏幾大百泡了個膚白條順的妹子過來“秀恩愛”,這就涉及到種群繁衍問題。

為了交配權,為了泡妞,為了繁育新一代單身肥宅,自持那點家當,自用那點物事,顯然是不夠的。人家打工能買騾子買車子買水泥買磚頭,然後蓋個三間大瓦房,“村花”眼睛瞎了也不會選單身肥宅啊。

當然要是出現女兒的女兒還是女兒這種變態,那大唐各個“大城市”表示沒話說,你牛逼你屌你驚天動地……

似武漢周邊地區的小農,比如蒲圻縣等農戶,他們因為離武漢近,且江漢觀察使府對於“身份證”是“寬進嚴出”政策,又有大量的各行各業工坊遍布揚子江兩岸,這就使得“失地”農民還能有機會改變生活。

但是在帝都洛陽,為什麽會出現“無人區”呢?從環洛陽貧困帶直接過度到“無人區”,李皇帝遷都固然創造了新興的超級城市洛陽,但這種繁盛已經不能說是吸血,而是“敲骨吸髓”。

就這,還是各大運河開拓疏浚,還有錢谷等惡狗瘋狂斂財,才能維持住。

洛陽周邊的小農,土地產出不如江漢平原,通貨膨脹比武漢更嚴重,就業崗位又遠不如,這種情況下,攥著“永業田”就是等著受窮。

拋開李皇帝以及各路權貴們的特殊吃法,僅僅只是為了賺錢養家娶妻生子來看,假如一個沒有特殊技能的泥腿子跑去洛陽,除了給人做短工為奴為婢,其在工坊的競爭力,是遠不如倭奴、契丹奴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