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遠勝兩漢

非農耕區作戰的最大問題,其實不在敵人強弱,也不在後勤壓力大小,更和己方士氣高低無關,最大的問題從來只有一個:敵人在哪兒。

貞觀二十二年的河中地區,主要的糧食作物是小麥,但小麥種植區零散不說,兩個小型種植區之間的空間跨度,可能騎馬都是一天以上。

大量的山地、戈壁、沙漠、荒原……即便是大隊人馬,想要藏起來,根本不是個難事。

於是每每作戰,尤其是客場作戰,就需要用到大量的間諜。

相較漢朝時期的“用間”成本,貞觀二十二年的唐朝,壓力要小得多。

熱氣球、望遠鏡、“河曲二號”馬、信號機、耐儲食品、速食……這使得唐軍不論是機動作戰還是說長期作戰甚至是特種作戰,都能夠“輕松”擔任。而且成本相較漢朝,僅僅是在“偵查”這一塊,就減少了大量的人力。

至於土工作業上的器械水平或者是管理科學程度,也不在一個層面上。

長安洛陽敢喊出“遠超兩漢”,不是沒有底氣的。

“‘安西’……”

長安城中,翻閱著《長安日報》,老張念叨著兩個字。李董需要“安西”,進奏院的惡狗們,同樣需要“安定西域”。

“阿郎,怎麽見你念這‘二字’,若有所思的模樣?”

右手撐著腰,挺著大肚子宛若一只大鵝的李麗質形象很是“糟糕”。披頭散發的,之用了一條絲巾,隨意地紮了個蝴蝶結,把頭發耷拉在一旁。旁邊宮婢見了,大概是平日裏管“儀態”的,於是強迫症犯了,看的渾身難受,可又畏懼隆慶宮之主的威嚴,半個屁都不敢放。

旁人看得不舒服,老張卻是喜歡李麗質現在的扮相,當真有點非法穿越前一起考研的小姐姐風範,就是人比小姐姐們美太多,光李麗質的皮膚,就當得起天生麗質四個字。

老天賞的姿容。

“教練,我想打籃球。”

嘴裏蹦達出來一句話,古怪的讓李麗質眉頭一挑:“又說的甚麽話。”

“這不是提到‘安西’了麽。”

沒有繼續扯下去,老張轉移了話題,“這幾日,想吃個甚麽?”

“這光景能吃甚麽?石榴有麽?那橙子真是吃怕了,也不知怎地,越酸越愛吃,予以前,便碰不得這個。”

找了個躺椅側躺了下去,撩起裙擺,露出了小腿,很是熟練地擡起腿,擱在了張德的膝蓋上。

老張將手中的報紙放好,伸手給她揉捏起小腿來,到底不像阿奴,阿奴懷孕那會兒,吃了吐吐了吃,吃了繼續吐,吐了繼續吃,跟沒事兒人一樣。

關鍵問題,阿奴連靜脈曲張都沒有……

快要生那會兒,還琢磨著上樹弄個堅果,賊特麽逆天!

“石榴還要過個十幾天才能熟。不過,興福寺倒是有幾棵早熟的,老夫跟興福寺頗有淵源,想來吃他們幾個石榴,也是不妨事的。少待,老夫差人去摘幾個就是。”

“玄奘法師還沒回興福寺麽?”

“他倒是想回來,河中、西域、天竺,幾萬人馬盯著,他敢回來?便指著他的身份,好在天竺殺人放火。”

“不是說不讓殺生麽?”

“那是玄奘法師不殺生,可三地幾萬人馬不顧忌這個。那爛陀寺他是首屈一指的智者,唐朝和尚的名頭,如今甚是好用啊。你是不知道,如今天竺大亂,正是亂世。求著佛祖避禍的人不知道多少,土王土公也不是尋常貨色,哪能不知道唐和尚有本事?”

“呸!逼良為娼的事情,還說的恁般婉轉。”

“……”

表妹,你知不知道人太直接會沒朋友的!

但老張也清楚,“表妹”說的實在是太對了。三地幾萬人馬,不管是“西秦社”也好,還是說李淳風也罷,甚至是人在波斯的大表哥,當真都是逼著玄奘大法師“為非作歹”。

老法師的遊記整個一殺人放火攻略……關鍵是老法師作為那爛陀寺的“榮譽教授”,他跑哪兒都是“來者不拒”“熱烈歡迎”。

而且玄奘老法師自己也清楚,他敢鐵了心回國,別人就敢拿他“偷渡”說事兒,半路“法辦”了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上哪兒說理去?

“對了阿郎。”

“嗯?”

李麗質似是想起了什麽,眼睛也不看張德,半閉著說道:“過幾日,阿娘那裏會來人,大約是想請些人手,托你幫忙。”

“這種事體,隨便說一聲不就行了?”

“事涉私密,自然不好隨便張揚。”

“當今女聖就算張揚了,又有何懼?”

老張這麽一說,李麗質睜開眼睛橫了他一眼,“來的是個未婚的女郎,予知她是個心機重重的賤人,倘使見面,阿郎還需小心則個。”

“誰啊。”

能讓表妹這麽厭煩,必須有點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