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餿主意

事情還是出在沒有結婚上,這種“非法”的事情醫患無窮。就算現在有資格選擇跟誰入洞房,但因為拖的時間太久,年過而立,孩子都十來歲了,選哪個孩子他媽?

這光景就算尚公主沒有後遺症,依然能夠放心大膽玩小霸王學習機,那麽問題來了,跟他鬼混的公主好幾個,尚哪個?上誰可以選,尚誰沒得選。

老張有時候也琢磨,大概他現在就存在一個社會道德上的悖論,姑且叫“尚公主悖論”。

社科學真雞兒好玩。

非法穿越的老張對唐朝無感,作為張公義“托孤老臣”的坦叔,何嘗對人性不報任何希望?

南陳以來的爾虞我詐各種瘋狂,坦叔見得太多太多。

自坦叔記事以來,哪怕是楊堅在朝時期,也沒有這十年來得和平安逸。

而這些,原本坦叔不明就以,現在,他卻知道,這“貞觀盛世”,有自家郎君一份力。

面對坦叔,老張也只能一聲嘆息。

嘴唇顫抖的坦叔見張德如此,一時間有些頹唐,刹那間,老態盡顯。

當年遼東先登士,惶惶然似是丟了三魂,少了七魄。

“倘使……倘使當年不入長安,當如何?”

坦叔雙目無神,此刻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愛絮叨的糟老頭,無意識地問著。

“想來……會起兵反唐吧。”

同樣神色有些無力的張德,如是說道。

作為“寒門”的張氏,能夠玩的花樣太少了。老張想要治療網癮,以“寒門”起步,造反雖然比較暴力,可卻是最優解了。

如果張叔叔不琢磨弄點張家老鐵前去長安幫忙助拳的話。

“……”

聽到張德的回答,坦叔一時無語,半晌才道:“如此就好罷!”

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起身後,坦叔心神恢復的模樣,看著張德,“來武漢的時候,陸公又病倒了。我去了蘇州看他,帶了大郎,陸公很喜歡他。”

“先生怎麽樣了?”

“飛白公照顧著,只是,大概是不行了。”

陸德明今年九十九歲,盡管續命有方,小兒子陸飛白還辭官專門伺候他,但老天爺要收人,誰能攔得住?

此時坦叔跟張德這麽說,便是讓他早有準備,隨時要去“授業恩師”面前“盡孝”,到時候,又是一番熱鬧。

“先生生性灑脫,行事變化多端,想來,他倒是反過來安慰人的。”

“郎君說的不差,陸宅中多是愁眉苦臉者,唯有陸公自己怡然自得。去的時候,他還能吹個葫蘆。”

作為非典型的文化人,陸德明除了學貫古今嘴炮威力驚人之外,酷愛音樂也是他的標簽。

更讓人驚詫的是,整個大唐能夠跟他過招樂理的,一只手數得過來。為數不多的一個,還住在武漢,是當代“人瑞”的表率曹憲曹夫子。

“先生九十又九,想來對我的事情,老人家是有囑咐的。”

陸德明從張德這裏撿便宜是不少,但這十來年也沒少給張德“遮風擋雨”。陸氏是江東豪門,更是南朝貴族中為數不多還能活躍在帝國政治舞台上的。江水張氏這個江陰土鱉,能夠短短十幾年在江東把地位拔高,沒有陸德明背書,難度系數大的驚人。

而且因為陸德明的緣故,和別人不一樣,他用南朝舊人輕松的很。天然地是“自己人”,且不會因為他是“寒門”就不往來。

有了這個基礎,張德砸錢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以說是相輔相成互惠互利吧,陸德明並不是迂腐的老學究,否則也不會在南朝高談闊論舌戰群儒。“扶持”張德起來之後,陸氏的根基也就越發深厚。臨死之前,陸德明除了陸氏,能夠想到的,無非也就是孫伏伽和張德,兩人都是“身居高位”,自有一番造化。

“陸公沒有多言其它,只讓老夫轉告郎君……”

說到這裏,坦叔欲言又止,張德沒有催促,停頓片刻,坦叔這才神色復雜地說道,“陸公讓郎君多生幾個子女。”

“……”

什麽鬼?!

老東西一百歲快死了就說這個?

人老成精,陸德明自然曉得張德的為難之處,有道是“破罐子破摔”,子女茫茫多還怕個鳥?

不要臉一點,學皇帝老丈人那樣賣兒賣女,照樣能穩穩的。社會學的動態平衡,就是這麽的有趣。

至於狗窩裏的那些女郎,大概就是要圍繞著自己生的做文章,母族舅兄就是用來幫襯子女的。

是個好想法,老張不得不承認。

只是,腰力不濟,隆慶宮裏那一通折騰,老腰差點斷了。四大宮婢簡直就是磨豆腐用的磨盤,差點把他老命給磨了。

銷骨噬魂,估摸著也就這樣。

從坦叔的傳統角度來看,張德子女多一點,也的確要穩得多。都是沒名沒分的野種,再爭再吵,也只能關起門來鬥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