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瘋狂的趙柘

車轔轔馬蕭蕭,正在大規模修築的武關馳道上,一隊健馬軍卒全副武裝疾馳而來。

長戟如林,黑甲罩體,馬鞍旁邊掛著長劍弓弩,一個個虎背熊腰面色冷峻,為首一個身穿麻衣的老者,腰懸長劍,雖然須發皆白,但身體健碩,騎在一批純黑的高頭大馬上一邊趕路一邊看著正在扛石擡木衣衫襤褸的齊國降奴,臉色並無太多表情,不過冷峻的眼神中偶爾會有一絲絲的悸動。

“老將軍,還有半日我們就到宛城了!”老者旁邊,一個同樣身材魁梧的青年武士身穿黑色皮甲,背上背著一把足有四尺長的闊口大劍,頭上紮著發帶,看起來英武無比。

“暫停歇息一下,吃點兒東西再趕路!”老者點點頭,慢慢策馬走到路邊,看著兩邊綿延起伏的陡峭山嶺和夾在峽谷中的馳道,微微嘆了口氣。

“吱呀吱呀~”

就老者和這隊軍卒停下歇息之時,伴隨著吱呀吱呀的車輪聲和馬蹄聲,十多個騎馬的兵卒護送著一輛封閉的箱式馬車在山谷盡頭的馳道上出現,徑直往這邊而來。

“嗆嗆嗆~~”

“哢哢哢哢~~”

伴隨著齊刷刷抽劍扳弩的聲音,聚集在老者四周的黑甲兵卒全部都長身而起,迅速將老者圍在其中,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步調一致忙而不亂,一看平日就絕對是訓練有素,不知道演練過多少遍。

“稍安勿躁~”老者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喝著水,看了一眼吩咐:“去喚來問問!”

“喏~”剛才說話的那個青年拱手行禮之後站到路中間,而迎面而來的馬車慢慢行駛到十多丈開外停了下來,一個騎在馬上的兵卒高呼:“南陽郡尉府護送貴人回鹹陽,你等攔路意圖何為?”

青年人並不答話,伸手從腰間取下一塊青銅令牌舉起來說:“太尉府中策軍都尉赴南陽郡公幹,請下馬接受詢查!”

對面騎在馬上的兵卒愣了一下,然後招呼身後的兵卒都下馬,然後大步走到青年人面前行抱拳禮:“南陽郡尉府紀泰見過都尉大人!”

“免禮,你們這是護送何人去鹹陽?”青年人微微點頭問。

“回都尉,我等護送中車府令四公子趙柘返回鹹陽養病!”兵卒趕緊回答。

“中車府令?趙柘?”年輕人愣了一下之後恍然大悟說:“原來是前中車府令趙高家的四公子,他跑南陽來幹什麽?生了何病還需要這麽多人護送?”

“回都尉,趙柘是內史府鐵官丞,奉命前來南陽郡督造銅鋸,但在剿匪之中遭受重創,那個……那個腎丸被割去,如今傷口雖然已經痊愈,但狀態很不好,只能護送回鹹陽去修養!”

“啊?”青年人愣了半晌,這才有些好奇的走到馬車旁邊,掀開布簾往裏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滿身汙穢的年輕人被用麻繩捆在車裏面,嘴巴裏還塞著一塊臟兮兮的破抹布,看見有人掀開布簾,趙柘拼命掙紮,雙眼通紅如同瘋狗一般似乎想撲上來咬人。

青年人特地往趙柘褲襠看了一眼,自然什麽都看不到,不過車廂裏一股臭味,於是趕緊捂著鼻子放下布簾退回到老者身邊:“將軍,是趙高四子趙柘,在剿匪中被割了腎丸傷了陽勢,情緒有些失控,準備送回鹹陽修養!”

“啪嗒~”喝水的老者身體一抖手中的竹筒掉到地上,咕嚕嚕順著土坡直接滾到旁邊的河溝裏面去了。

呆了許久之後,老者這才清醒過來,看著青年武士臉皮抽抽著問:“你說什麽,趙柘被……被去了陽勢?”

青年武士點點頭:“將軍,護送的兵卒是這樣說的,而且屬下剛剛看過趙柘,渾身汙垢情緒極其暴虐,情形應該不假!”

“老夫去看看!”老者站起來大步走到馬車旁邊,押送的兵卒也不敢阻攔,老者伸手掀開車簾,隨即一個尿騷味兒撲面而來,而趙柘看見老者,呆呆的愣了許久之後掙紮的更加厲害了,使勁兒發出嗚嗚的聲音。

老者伸手一把扯掉了堵在趙柘口中的麻布,皺著眉頭喝問:“汝真是趙高四子趙柘?”

“老將軍,我是趙柘我是趙柘啊~”趙柘認識眼前個老頭兒,驚懼之後自然不敢發怒,於是只能大聲哭嚎。

“把他弄下來,我要詢問清楚!”老者丟下手裏的麻布冷冷的說。

於是跟在身後的年輕武士一揮手,七八個身穿黑色鎧甲的兵士一擁而上,直接將趙柘拖了出來,然後抽出匕首將麻繩割斷。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老者重新坐到路邊的石頭上,臉色非常難看。

“噗通~”趙柘四肢伏地趴在老者面前,披頭散發渾身臟兮兮的哭嚎:“老將軍,趙柘上個月來南陽督造銅鋸,卻不想被奸人暗害,而且南陽郡守和郡尉一直把我扣押在宛城月余,請老將軍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