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以俄制俄(2)

“元首有多久沒來東線視察了?兩周還是四周?”聊著聊著曼施坦因話鋒一轉開始抱怨起霍夫曼來,“我一直想當面和他陳情辭去第六集團軍司令官的職務——讓一個集團軍群司令再兼任某個集團軍司令的行為是不對的,何況現在我還這麽忙。”

“確切地說,是六周。”蔡茨勒笑道,“在我擔任總參謀長之後就記得元首再也沒來過東線。”

“他該不會是忘了我們吧?”

“忘了?當然不會……不然您以為那些兵員增補、技術裝備優化以及陸陸續續的調整命令是誰發的?”蔡茨勒疑惑地道,“您該不是期盼著元首前來具體指導您的工作吧?”

“不,當然不。”曼施坦因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現在這樣挺好,統帥像個統帥,總參謀長像個總參謀長,我這個集團軍群司令也能發揮價值。”

“元首只是突然改變了他的想法,他不再像以往那樣試圖幹涉前線將領特別是集團軍群的指揮,那種恨不得把手伸到每個師的行為我個人一直持保留意見,本想委婉地予以提醒,沒想到元首自動就改變了。很多時候我都好奇哈爾德和我講述的元首和我實際接觸到的元首是不是同一個人,他說元首不近人情,他說元首剛愎自用,他說元首固執到讓人無法理解……我上任以後這些事情都沒發生,我和元首匯報時他總能耐心地聽完,然後說‘蔡茨勒,你們按這個戰略目標去做吧,細節問題你自己掌握,不用事事請示了’。”

蔡茨勒感慨地說:“雖然你我都明白所謂的‘叛國集團’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不得不說,哈爾德和元首之間長年累月下來淤積了太多的矛盾和互不信任,這才是元首對總參謀部所有方針都要幹涉的緣故,當然元首對戰略方向的把控一直很牢。最近我感覺元首對經濟體系和裝備技術的興趣大於去前線的興趣,我經常看他在研究一摞又一摞的數據和圖表,同時在做一些我們都看不懂的標識,身邊還多了一個漂亮的女秘書——專門給他算數字的,如果不是我經常飛來飛去,文尼察大本營都要關門謝客了。”

曼施坦因聳了聳肩:“元首確實有很大的變化,怎麽說呢……更像一個總司令和統帥了,而不是集團軍司令員。”

“您這個巧妙的諷刺我決定給滿分,要不要我回柏林講給元首聽?”

“那當然不。”曼施坦因笑笑,“您還是把有多少保護者頭銜的數量告訴他吧,他更關心這個,也顯得有成就感一些。”

“最近前線蘇軍有什麽重大變化?”寒暄完畢,蔡茨勒將話題轉移到東線戰局上來,“元首對東線情況很關注,冬將軍就要來了,俄國人的主場優勢會得到重大發揮,他很擔心部隊能不能頂住,同時也想聽聽你對下一步行動的看法。”

“最近蘇聯人的動作確實很頻繁,在我們撤退後他們逐步接收了那些空出來的地盤,還試圖發動對我們的反擊,不過規模不大,以師一級為主,只有一次出動了兩個軍,均都被我們打退了,俄國人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太大。”曼施坦因用鉛筆在地圖上點了點,“他們通過試探性進攻在尋找我們防線的薄弱之處,由於氣候條件限制,短期內他們也無法機動作戰,只能依賴步兵和騎兵——所以我說哥薩克和卡爾梅克騎兵團具有重大意義,他們遮蔽了整個戰場,成功地幹擾了蘇軍的行動。”

9月份蘇聯會進入一段時間的雨季,在雨水浸泡下所有的道路都會變成泥漿堆,無論是車輛還是坦克陷進去就很難動彈,根本不能發揮裝甲部隊快速機動的優勢,只有到了10月,特別是10月中旬以後氣溫下降,道路凍結硬化後才能恢復通行——那時候就意味著進攻時機到了,由於南方集團軍所處的緯度關系,這種變化通常要比北邊推遲十天左右才會出現。

“您認為他們的主攻方向會是哪裏?”

“羅斯托夫。”曼施坦因毫不猶豫地說道,“占領了這裏他們就能毫不困難地將我集團軍群分成南北兩個孤立集團,到時候他們的斯大林格勒方面軍和高加索方面軍就能南北夾擊我們在南線的克萊斯特戰鬥群——他們只有不到25萬人馬,而俄國人估計能糾集起70-80萬部隊,同時還能至少有30萬的預備隊。而且羅斯托夫也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放棄的地方,如果我放棄了,高加索和卡爾梅克草原就會對我們關上大門,甚至於刻赤半島與塔曼半島也會受到威脅,我冒不起這個風險。”

“所有您決定死守?”

“光死守是不行的,必須精心準備一個反擊計劃。”曼施坦因狡黠地說,“羅斯托夫是我們不可放棄的戰略樞紐不假,但這並不等於我們必須時時刻刻捏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