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艦隊指揮官（上）

從原則上來說，擔任整支艦隊指揮官的肯定是大西洋艦隊司令英格索爾海軍上將，這毫無疑問。但最關鍵的航母艦隊指揮官現在人選實在有點難產。特納本人對這個職位倒是心馳神往，剛才金上將一說就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但他資歷不夠——現在只是少將，而指揮高達5艘航母的機動艦隊指揮官最起碼是中將，況且金上將一直以來都將特納定位為整體作戰計劃的制定與靈魂人物，他並不適合沖到一線擔當主將。

金上將說這話時，腦袋裏其實是有一個候選人的，那就是最近在太平洋戰場打得兢兢業業的小威廉·弗雷德裏克·哈爾西海軍中將，不過哈爾西現在是太平洋艦隊指揮官，他事先並未與太平洋艦隊司令官尼米茲溝通過，自然不能貿然說出來，因而在說完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尼米茲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希望對方踴躍推薦，這樣他立馬可以點頭放行。

尼米茲聽懂了金上將的暗示，也確實如前者期待的那樣開了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金上將措手不及：“我有個人選可以推薦，他是法蘭克·傑克·弗萊徹海軍中將。”

聽到不是標準劇本的回答，金上將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道：“您怎麽不推薦哈爾西？”

“第一，哈爾西剛剛完成阿留申戰役指揮且在返回澳大利亞的途中，趕赴東海岸根本來不及；第二，太平洋戰場目前還離不開他，那裏同樣有航母艦隊需要指揮；第三，弗萊徹中將傷勢已痊愈，他本人有擔任珊瑚海戰役、中途島戰役等航母艦隊指揮官的經歷，相對熟悉日本艦隊與戰術，指揮上也未有過失……”

羅斯福眼前一亮，他對哈爾西很熟悉，彼此關系也非常好：當年哈爾西還是驅逐艦艦長時，奉命接新上任的海軍部助理部長羅斯福，年輕的助理部長希望能過一把開驅逐艦的癮，雖然水域很狹窄，但哈爾西還是同意了，讓羅斯福過了癮——這件事很多年以後羅斯福還記憶猶新。這員猛將令他印象非常好也非常深刻，但現在是關系重大的大西洋之戰，他不敢將僅剩的實力交付給一個過於勇猛的將軍。雖然合眾國的船台上還躺著十幾艘航母，哪怕現在手裏的航母全沉了，不到半年美國海軍也能重新拉起隊伍再戰，可接連的損失已刺痛了羅斯福的心，他不想再這樣冒險——弗萊徹起碼要比哈爾西穩健。

“可他運氣不好。”金上將的話脫口而出，他個人與弗萊徹沒什麽過節，但長期以來積累下來那些偏見確實不容易消除，更何況海軍就是一個相當迷信的地方。

“以前運氣是不好，但接連打了幾次之後，我發現他的運氣並不糟糕。”經尼米茲提醒，金上將才反應過來：哈爾西在南太平洋海戰中被堀悌吉打得丟光了主力艦，斯普魯恩斯在前不久的北大西洋海戰中被德國人打得丟光了主力艦，如果非要說珊瑚海、中途島戰役中各只丟1艘航母的弗萊徹運氣不好，確實有點雙重標準。

羅斯福將征詢的目光投向最信任的心腹李海，後者會意地點點頭：“我覺得可以讓他試試。”英格索爾也對該人選表示認可。

當總統再把目光轉向金上將時，他當然也只能點頭——大部分高層都表態支持弗萊徹了，他不能繼續充當惡人，況且他也不想因個人好惡而簡單評價一個海軍中將，於是這個任命當場就確定下來。

特納皺著眉頭提了另外一個問題：“原本預定本月下旬實施行動，我們的5艘航母全部可投入使用，但現在日本人忽然殺過來了，約克城號和貝勞伍德號兩艘航母還未完成海試，怎麽辦？帶還是不帶？”

操縱這兩艘軍艦的倒是有經驗的官兵，全是斯普魯恩斯動用驅逐艦不惜以放棄傷船、快速跑路為代價運回來的，如果以前誰沒見過沙丁魚罐頭長什麽樣，那天斯普魯恩斯帶回來的驅逐艦就是生動寫照——幾千個幸存的海軍官兵密密麻麻擠在8條驅逐艦上，別說床鋪，連躺下的地方都沒有！包括斯普魯恩斯在內的絕大多數官兵都是咬著牙一路站回來的！以前美軍嘲笑日本用驅逐艦給瓜島運送人員和補給叫“東京特快”，現在輪到自己，頗有自我解嘲能力的他們很快就取了“沙丁魚專列”這樣響亮的名頭。

正因為這個舉動，回國追究責任時無論李海、金上將、英格索爾還是英國人都忙不叠給斯普魯恩斯說好話，幫他在參眾兩院的特別質詢會上過關——道理很簡單，軍艦丟了沒事，合眾國船台上有的是，可訓練有素的官兵要是丟了可真是件麻煩事。

“或許我們需要冒險……雖然還要聽一下弗萊徹將軍的意見，但我建議最好5艘都帶上。”金上將解釋道，“日本人昨天傍晚才出直布羅陀海峽，如果真要來進攻我們，按時間推算，至少還要5-7天才能抵達，我們還有3天時間強化海試，我相信這批棒小夥子能完成科目並拉出去戰鬥，我對新軍艦也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