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尼米茨的反擊（23）

第二攻擊波中，尼米茨一共安排176架飛機投入進攻，給艦隊留下了57架戰鬥機。在出擊的176架飛機中只有41架戰鬥機，還有135架全是攻擊機，既有BTD，也有SBD。

戰鬥機飛行員尼米茨還想辦法盡可能輪換了一些，但攻擊機飛行員大部分都沒辦法輪換，很多人都只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再次上陣，而這批飛行員是大西洋艦隊中碩果僅存的熟練飛行員。尼米茨不止一次地想過放棄，但考慮再三後還是硬著心腸下達這種不近人情的命令。好幾個飛行員甚至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熱狗，一邊反過來安慰他：“長官不要擔心，我們能行！我一定堅持完成作戰任務。”

目睹最後一架飛機離開，尼米茨隨即下達命令：艦隊轉向105度，取道東南方，準備向南非海域轉進。

部署完畢後他掩面而泣、放聲大哭——這176架飛機最多只能回來一半，說不定連一半都不會有，他在親手送一個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走上絕路，卻又不得不做。

史密斯帶著參謀們站在他身後，大家的心情都如尼米茨一般沉痛。這是他們第二次看到尼米茨如此失態，上一次是坎寧安率領艦隊充當火力磁石、慷慨赴死之際。從那時開始，尼米茨就無時無刻不在籌劃復仇，但造化弄人，沒想到演變成眼前這種局面。

斯普魯恩斯艦隊在南太平洋上的最後階段的遭遇通過電報傳入了華盛頓，部分高層很欣賞最後時刻飛行員“自殺攻擊”的英勇和決絕，想通過媒體廣泛宣傳，但尼米茨在參聯會會議上據理力爭，反對大張旗鼓地進行這種渲染。

“人的生命是最可寶貴的，我們可以要求官兵英勇作戰，但絕不能要求他們用自殺或同歸於盡的辦法來達到這個目的，這是美利堅的恥辱，也是文明的恥辱。如果我們這麽做，和日本人搞自殺火箭有什麽區別？自由世界反對軸心法西斯主義、反對日本軍國主義的意義何在？”

在其大聲疾呼下，所有陣亡將士都得到了表彰，但媒體只說明他們英勇作戰的壯舉，閉口不提自殺攻擊。

杜魯門對尼米茨的清醒認識感到欣慰，在戰爭狂熱時依然保持冷靜可不容易，這種煽動和號召將來在政治上是要付出代價的，美國人民一旦回過神來會把下達這種命令的人吊死在恥辱柱上。

由於德軍艦隊航母空間不足，調度、周轉耗費了大量時間，因此這一輪出擊德軍比美軍要慢，上一次攻擊拉開的時間差重新縮小了，最終只比美軍提前20分鐘放飛全部作戰飛機。

在攻擊群起飛前，克蘭克親自找帶隊長官談話，讓他把握進攻節奏，不要硬打，最大限度地保留飛行員。

“就讓美國人保留一艘航母逃回去又怎麽樣？馬沙爾長官手裏還有4艘航母，船台上有源源不斷的新航母，在可預見的將來南大西洋是我們的天下！”

“明白了！”

欣茨表示詫異，最近克蘭克對保全性命似乎有些過於看重，和以前風格不同，可能會挫傷士氣。

克蘭克解釋道：“以前我們處於劣勢，自然要用盡一切辦法拼命，從亞速爾戰役開始，哪次不是咬牙在拼？但現在不同，歐洲戰爭已經勝利，對美戰爭也不以打倒美國為前提，完全是為了德意志的世界霸業錦上添花。船沒了可以再造，飛行員損失了就再也活不過來。我就等美國人來拼我們，看尼米茨把這批飛行員拼完了他未來拿什麽打仗！元首告訴我，決定戰爭成敗的永遠不是一兩件先進武器，是人！是聰明能幹、勇敢無畏的人！”

欣茨覺得克蘭克的話前後矛盾，一邊要求保全性命，一邊又說勇敢無畏。

“最勇敢的都死光了，剩下來還會有勇士麽？美國人每次出擊都要損失一半甚至更多兵力，這種士氣能維持多久？他們的戰略轟炸是怎麽失敗的？”

由於美軍艦隊調頭向東南方向開進，德軍額外又花費10分鐘進行搜索，最終還是找到了這支規模已大大縮水的艦隊。

17艘驅逐艦緊緊圍繞在航空母艦邊上，形成細密的貼身防護，碩果僅存的2艘防空巡洋艦噴射出最大程度的火力。美軍防空戰鬥機勇敢地撲上來迎接挑戰，與德軍戰鬥機、攻擊機廝殺在一起。

“左右兩舷同時切入，先用炸彈解決巡洋艦！”

4隊轟炸機立即撲下去展開投彈，5點剛過5分，寡不敵眾的2艘美軍防空巡洋艦先後被擊沉，只剩下隊形中那兩艘孤零零的航空母艦。

“魚雷攻擊！”德軍從多次作戰中得出經驗，光靠400公斤級炸彈很難擊沉埃塞克斯級，強調用魚雷解決對手。

20余架Ju-198迅速撲下去釋放魚雷，海面上劃過一道又一道痕跡。

“保衛旗艦！”所有驅逐艦艦長們發出呐喊，拼死為航空母艦構築堅固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