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有其夫必有其妻

消息過於驚人,所以沒過多少時間,十來個項家子弟就急匆匆的一起來到了項康的破爛小院,然而讓項康有些皺眉的是,兩位叔母應該也是聽到了風聲,竟然也跟著項家子弟來到了自己的破爛小院,讓自己說話多了許多顧忌。

“阿弟,項它說暴秦朝廷要征召第四輪戍卒,真的假的?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我的戶籍也是左閭,真要是征召第四輪戍卒,我可就跑不掉了。”

“康兒,真的要征召第四輪戍卒嗎?你那聽來的消息?悍兒、聲兒和猷兒他們,戶籍可都是左閭啊。”

“阿弟,是不是馮仲給你透的風?什麽時候征召?什麽時候走?去那裏服戍役?”

揮手暫時打斷了自家兄弟和兩位叔母的七嘴八舌,項康先指了指大醉後躺在房中的馮仲,然後說道:“幾位兄弟,先和我把馮大兄擡出去找個地方安頓了,然後我們再回來說話,這樣方便點。”

人高馬大的項冠和項悍等人答應,趕緊幫著項康一起把馮仲擡出了破爛小院,擡到附近的項冠家中暫時安頓,然後項康才回到自己的破爛小院裏,關上院門和房門,把馮仲泄露給自己的消息對兩位叔母和項家子弟說了。

結果兩位叔母和項家子弟聽了當然是大吃一驚,趕緊一統計,很快就發現這次有項冠、項聲、項猷、項揚和項它等五個項家子弟跑不掉,要被征召邊疆去服戍役給秦二世當牛做馬,為建設大秦添磚加石——這還多虧了秦律有兄弟二人不能同時征召了去服戍卒的條款,否則項猷的弟弟項睢也跑不掉。

“我不去!暴秦殺我們大父,血仇不共戴天,還要我去給他們當戍卒,做夢!我寧願上山當盜匪,也不去當戍卒!”

清一色都是楚國名門之後的項家子弟當然沒有那麽高的政治覺悟,才剛發現自己也要被征召,在場項家子弟中脾氣最暴躁的項聲馬上就是一蹦三尺高,咆哮著表態堅決不去。項冠也是砸著案幾吼道:“我寧願去江東投奔二叔父,也絕對不去邊疆當戍卒!”

“猷兒,乘著知道得早,快去下邳找你阿翁。”三叔母更是焦急,向項猷說道:“你絕對不能去,去當戍卒又苦又危險,稍微搞不好就會送命,乘著現在快走。”

早就知道自己的兄弟們絕對不會乖乖去當戍卒,項康對這樣的反應當然毫不奇怪,只是問道:“各位阿哥阿弟,乘著現在趕緊跑當然是一個辦法,但你們想過沒有,你們逃跑如果被抓到怎麽辦?難道你們不知道,逃脫戍役是怎麽處罰?被抓到了要被腰斬!”

“那也比去邊疆白白送死強!”項冠氣呼呼的說道:“去邊疆當戍卒就得服從軍法,暴秦的軍法比民法更嚴,違犯軍法通常都是斬首,以我們兄弟的脾氣,進了暴秦的軍隊等於就是白白送命!”

“那你們逃了以後,暴秦又突然征召第五輪戍卒怎麽辦?”項康又問道:“難道讓我和其他阿哥們象你們一樣也當逃戍,也搶先逃出侍嶺亭,那兩位叔母誰來照顧?家裏的生計誰來維持?”

項冠語塞,只能反問道:“依你的意思,難道我們要服從暴秦的征召,去邊疆當戍卒?”

“當然不能去!”項康回答得斬釘截鐵,說道:“暴秦和我們項家不共戴天,我們沒找他們報仇就算好的了,怎麽可能還去給他們當戍卒?”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項冠忙又問道。

看了看旁邊滿臉緊張的兩位叔母,項康有些猶豫,可是事情到了這步,項康也不能因為顧忌兩位叔母的反應而打退堂鼓,一咬牙就說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以我的意思,不如借著這個機會直接造反,起兵為我們的大父報仇!”

項康的話還沒有說完,房間裏就已經變得鴉雀無聲,兩位叔母和項家子弟沒有一個不是瞠目結舌,象不認識一樣的看著平時裏性格表現得最為溫順的項康。項康則毫無懼色,說道:“各位阿哥阿弟,還有兩位叔母,你們如果覺得我說得不對,可以當我沒有說過這話。但我還是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個起兵光復我們楚國的天賜良機,我們應該抓住。”

“原因無他,天下百姓已經快被暴秦逼得無路可走了。”項康接著說道:“前三輪征召戍卒,暴秦就已經把無數的黔首百姓逼得逃亡不斷,不是被迫亡命天涯,就是被逼得落草為寇,天下也變成了一鍋快要燒滾了的熱湯。現在暴秦倒行逆施,又逼著全部都是守法百姓的普通人去服戍卒,到邊疆去顛沛流離,白白送命,等於就是在這口鍋下面潑了一飄油,加了一把柴,這鍋熱湯那有不被徹底燒滾了的道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項家子弟如果能夠站出來,首倡義旗,以我們大父的名譽號召天下百姓反抗暴秦暴政,走投無路的天下百姓那有不群起響應的道理?”項康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這事如果成功,我們項家子弟不但可以親手為我們的大父報仇雪恨,光復我們楚國也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項家重新成為楚國的名門世家,王侯將相,豈不是遠比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