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曇花一現(第2/4頁)

當然了,項梁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秦軍追兵故意放棄追擊的同時,從河內趕來的秦軍援軍,還有原本是與趙國軍隊對陣的秦軍長城兵團也分出部分兵力南下,先後渡過了黃河,與受命總領秦軍關外兵馬的章邯會師一處,再一次將章邯的主力擴大到了二十萬之眾,並且迅速做好了長途奔襲的準備……

道路泥濘難行,楚軍主力足足用了三天時間才從濮陽南下到定陶北郊,距離定陶也只剩下了一河之隔,然後志得意滿的項梁也沒客氣,馬上就派軍搶渡水位已經大為上漲的濟水,然而兵力不多的秦軍定陶守軍卻果斷出擊,竟然還靠著濟水天險,奇跡般的擊退了楚軍的第一次進攻,項梁大怒,果斷調兵遣將,派遣精銳部隊再次發起突擊,這才力戰殺退了據河而守的定陶秦軍,奪取到了定陶渡口的控制權。

再接著,楚軍主力又迅速搭建橋梁,用時一天有余才在水位暴漲的濟水河面上搭建起了三道堅固浮橋,而與此同時,項康率領的少帥軍主力,才剛從濟陽戰場拔營東進,距離定陶還有上百裏的距離。

因為定陶秦軍一度冒險出擊,為了渡河的安全,項梁除了安排精銳部隊嚴密守衛渡口浮橋外,又讓楚軍中戰鬥力最強的項羽所部首先渡河,屯兵到定陶城外防範秦軍主力再度出城突襲,然後才讓楚軍各部依次渡河,移師濟水南岸。

項梁安排好了過河順序後,瓢潑大雨中,馮仲冒雨來到了項梁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向項梁提醒道:“上將軍,你是不是忘了在渡口北面安排一支軍隊,防範暴秦軍隊突然從北面發起突擊?”

“北面那來的暴秦軍隊?”項梁隨口反問道。

“上將軍,還是小心點好。”馮仲鼓起勇氣說道:“大雨連綿,視線太差,我們的斥候很難立即發現北面是否會有敵人突然殺來,濟水也水位上漲,渡河困難,我們一旦被暴秦軍隊半渡而擊,情況就太危險了。”

“上將軍,馮將軍的建議有道理。”範老頭也勸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最好還是分出一軍,到道路北面去當道立陣,這樣如果出現萬一情況,我們的主力也有時間調整應對。”

還是看在範老頭的面子上,項梁這才勉強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叫呂臣率領本部人馬北上,去通往濮陽的路上當道立陣,防範暴秦軍隊突然奔襲。”

聽到這話,一直都在提心吊膽的馮仲這才松了口氣,然而項梁的命令送到後隊的呂臣面前後,呂臣卻是怨氣沖天,忍不住在肚子裏抱怨道:“怎麽又是我殿後?下這麽大的雨還要當道列陣,真拿我的士卒不當人?”

悄悄抱怨歸悄悄抱怨,公然違背將令的事呂臣卻不敢做,被迫無奈之下,呂臣也只好乖乖的領兵北上去執行任務,不過出於不滿,呂臣還是鉆了空子,帶著軍隊只北上了五裏就當道列陣,沒給楚軍主力留下太多的緩沖空間。

邪門的大雨越下越大,擡眼望去,四周幾乎都已經變成了一片水幕,即便穿著簡陋的蓑衣和戴著鬥笠,露天站在毫無遮擋的曠野之上,呂臣軍將士還是很快全身被淋得精濕,士卒叫苦連天,怨聲不斷,呂臣也坐到了一輛帶頂的馬車上躲雨,向身邊的幾個親信發泄不滿,“這不是折騰人麽?這麽大的雨,怎麽可能還會有暴秦軍隊突然殺來?暴秦軍隊長翅膀了,會從天上飛來?”

“將軍所言極是。”一個親信諂媚的說道:“而且暴秦軍隊就算長了翅膀,這麽大的雨也絕對飛不過來。”

“折騰人啊。”呂臣又嘆了口氣,隨口說道:“我還是歇一歇吧,一會到我們渡河了再叫醒我。”

幾個親信趕緊答應,呂臣則打了一個呵欠,很快就躲在勉強可以躲雨的車裏鼾聲大睡過去,被大雨淋得全身濕透的呂臣軍士卒失去了約束後,也很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抱怨,隊形逐漸混亂……

意外突生,就在這個時候,瓢潑大雨中,一支同樣全身濕透的大秦軍隊突然出現在了呂臣軍的前方,並且借著大雨掩護,迅速完成了集結列陣,飛快排列起一個利於突擊的錐形陣,毫不猶豫的向隊形已經自行渙散的呂臣軍發起了沖鋒。而呂臣軍嚴重疏於防範,竟然還是在秦軍沖進了百步之內,一些呂臣軍士卒才尖叫著發出警告,“敵襲!暴秦軍隊殺來了!殺來了!”

晚了,秦軍已經沖得太近,沒等呂臣軍士卒重新整理好隊伍,甚至還沒等正在酣睡的呂臣被人叫醒,秦軍就已經沖到了面前,二話不說就挺起戈矛向呂臣軍士卒亂捅亂啄,呂臣軍士卒措手不及,頓時被殺得一片大亂,無數士卒拔足就跑。

戰鬥沒有任何的懸念,由張楚敗兵組建的呂臣軍戰鬥力本就是楚軍主力各部中最差的一支,發起突襲的秦軍卻是大秦長城兵團中的精銳軍隊,戰鬥力在全天下都扳指頭數得著,加之秦軍還是以有備攻無備,所以甫一接戰,呂臣軍幾乎在轉眼間就土崩瓦解,亂糟糟的掉頭逃向濟水渡口,呂臣本人更是慌亂得馬車都不敢下,直接讓馬車原地掉頭,快馬加鞭的逃向濟水渡口,還一邊跑一邊殺豬一樣的慘叫,“那來的暴秦軍隊?那來的暴秦軍隊?難道暴秦軍隊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