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項大師神威

生死之交張良張子房寫給項伯項大師的書信大意如下:

“項伯吾兄,彭城一別,不意竟二載未見,天涯遠隔,不知兄近況如何?小弟無能,佐韓王未建寸功,明知項康對兄不孝不敬,多有忤逆,仍被迫屈身他之軍中,愧對伯兄,雖死仍疚。然小弟可對天明誓,決計不忘與兄之舊情,但有機會,必然重返伯兄駕前當面謝罪,與兄再續伯牙子期之情。

弟非枉自陷身巔崖,賴天之福,項康對弟甚不相疑,弟在鹹陽偶然聽得機密要事,義帝熊心恨西楚王奪權擅封,遣密使攜錦帶一條送與項康,帶中藏有血詔,令項康起兵攻楚,擒拿霸王,還楚國大政於他。義帝又深知兄與項康不和,項康早有殺兄之心,僅是礙於尊卑長幼,養育之情,不敢貿然造次,為使項康從命,遂令密使在項康面前許下承諾,誓以王命誅殺伯兄與項猷、項睢二位賢侄,既為項康泄憤,又使項康不必承擔殺親之名。熊心陰詐,項康奸險,望兄切切提防。

另及,弟還知項康為與熊心裏應外合,已派人多攜美玉金珠潛來彭城,暗中賄賂霸王近臣,佯勸霸王將熊心遷徙邊遠荒地,實為救熊心逃脫彭城,使項康從中取事,迎熊心於關中鹹陽,陷霸王與兄於不忠不義之地,諸侯叛離,天下共棄。兄乃霸王至親,血肉相連,不可不防。

小弟厚顏,君主韓成不幸被南陽王生擒,拘於宛城,牽掛萬分,懇求伯兄念及舊情,仗義援救,勿使韓成遭受折辱,躲避刀斧之禍,若能如此,小弟定當粉身碎骨,以報伯兄厚恩……。”

余下的內容都是張良極力懇求項伯項大師一定要保住韓成性命,給韓國王室留下血脈香火,並暗示說只要項伯能夠做到,自己願意繼續給項伯充當內應。可這些項伯項大師都已經沒有心情去看了,項伯項大師咬牙切齒,目光陰狠,死死盯著就是那句話——誓以王命誅殺伯兄與項猷、項睢二位賢侄!

“很好!熊心小兒,很好!想不到你這個小豎子這麽歹毒,為了討好項康那個小孽畜,竟然敢主動提出幫那個小孽畜幹掉老夫一家,心狠手辣到了這個地步,老夫還真是小看了你這個小豎子啊!”

雙目幾乎噴火同時,項伯的心中也不由一陣接著一陣的後怕,項伯很清楚項康比誰都恨自己,只不過是礙於血肉親情,所以才一直沒敢對自己下毒手,可項伯又萬萬沒有想到,熊心為了拉攏項康為他所用,竟然會主動請纓當這個惡人,用自己父子三人的鮮血和性命討好項康!如果真讓熊心和項康得逞,自己還能有什麽活路可走?

這還不算,更讓項伯心驚膽戰的是,就算熊心暫時沒有這個能力可以幹掉自己,可保不住他將來會有這樣的機會,而且他提醒了項康這個辦法以後,只要機會合適,項康照樣可以借別人的手除掉自己,既不用背負以侄弑叔的罵名,又可以一雪前恥,報復自己此前多次對他的故意刁難,還有在背後對他捅刀子下絆腳!項康究竟有多少原因想殺項伯,沒有第二個人比項伯自己更清楚!

狂怒之下,同樣脾氣火暴的項伯差點把張良的書信給直接撕碎,好在項伯比項羽懂得克制,先是強行壓下去了心頭怒火,然後馬上對項猷說道:“你張叔父派來的信使在那裏?馬上帶我去見他。”

張良派來的信使項伯並沒有見過,不過這點也毫不奇怪,連年征戰,張良當初在下邳的心腹家人早已凋零殆盡,包括與項家子弟十分熟悉的張良族弟韓離都已經戰死沙場,再加上張良的親筆書信蓋有他韓國司徒印章的緣故,項伯也絲毫沒有懷疑信使的身份真假,僅僅只是直接問道:“子房在書信上提到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回稟大師,司徒大人他是從項康衛士長許季口中探聽到的消息。”張良信使很是老實的回答道:“此前司徒大人為了求得項康幫助我們韓王復國,在項康進兵關中時盡力幫忙,為項康立下了一些功勛,獲得了項康的一定信任,得以時常陪伴在他身邊。”

“義帝派遣密使與項康聯系時,我們司徒大人剛好在場,可是項康並沒有讓我們司徒大人參與接見義帝密使,司徒大人知道其中定有古怪,也擔心事情會和我們韓王有關,就暗中收買了項康的衛士長許季打聽詳細,不曾想卻打聽到了和大師你有關的重要消息,我們司徒大人擔心大師你會被奸人所害,所以就趕緊派遣小人千裏寄書,提醒大師你小心提防。”

項伯又一次咬牙切齒,然後也不猶豫,馬上就說道:“回去告訴張司徒,就說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我記住了,也請他放心,橫陽君的事包在我身上,只要老夫還在世上一天,就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橫陽君。但有機會,我也一定想辦法勸西楚王釋放橫陽君,讓他回去和你們張司徒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