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惡有惡報得重病(第3/4頁)

密信也在當天傍晚就被呈到了子嬰的面前,得知項康在前線身患重病的消息,不要說子嬰和韓談喜形於色,就連守在門前的辟恢、辟莊和袁旃也忍不住低聲歡呼,無不慶幸蒼天開眼,大秦的列祖列宗保佑,讓罪該車裂鼎烹加腰斬的項康逆賊染上重病!

再接下來才是關鍵,面對著高嘉等人的降詔請求,子嬰同樣是瞻前顧後,猶豫萬分,遲遲拿不定主意,過了許久後,子嬰還向自己最信任的韓談問道:“韓愛卿,你怎麽看?本王是否給高愛卿他們這道詔書?”

韓談也明顯無比猶豫,半晌才答道:“大王,臣下認為最好不要冒險,不給高大人他們這道詔書,他們不管把事情辦成什麽樣,都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但如果大王你頒布了這道詔書,王禦丞他們又把事情給辦砸了,讓漢賊拿到了這道詔書,那大王你就危險了。”

子嬰緩緩點頭,又說道:“但是高愛卿他們的話也很有道理,如果沒有寡人的詔書,就憑他們幾個,就算機會真的出現,他們也很難號召起關中秦人起兵討逆,匡扶大秦的江山社稷,只有拿著本王的詔書,他們才有希望舉事成功。”

韓談默默點頭,承認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是又不敢開口勸說子嬰做出這個決定。而子嬰思來想去後,只能是這麽說道:“讓寡人仔細想一想吧,寡人後天才出門,我們還有一天多時間,讓寡人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

是夜,子嬰一夜無眠,既有心想幫高嘉和王明等人一把,可是又害怕機關泄露,送了自己的寶貴性命,瞻前顧後到了極點,又猶豫不定到了愁腸百結,還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拿定主意。

稍稍讓子嬰等人有些意外,到了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漢軍太醫令突然派人來到子嬰的府邸,說是有公事子嬰的侍醫舒文給傳去了太醫院,子嬰等人對此當然有些警惕,還即便舒文是子嬰在當公子時就跟隨子嬰的老人,子嬰等人也沒敢掉以輕心,生怕是漢軍發現他假意鉆研醫道不過是在韜光養晦,裝慫自保。

也正因為如此,下午的時候,舒文重新回到了子嬰家中時,子嬰當然隨口問起了舒文去太醫院的情況,結果舒文很是老實的回答道:“回稟雍侯,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太醫令知道小人對醫治傷寒頗有心得,把小人傳去看了一個傷寒病人的脈案,還有開給他的藥方,征求小人對脈案和藥方的意見。”

“傷寒?脈案?藥方?”子嬰的眉毛微微一揚,心中馬上生出懷疑,忙裝做十分隨意的問道:“什麽病人?這麽尊貴?能夠驚動朝廷的太醫令?”

“不知道,小人沒見到那個病人,也沒有敢多問。”舒文更加老實的回答道:“不過這個病人的身份尊貴是肯定的,因為今天去看脈案和藥方的,不只是小人一個醫工,還有好幾個鹹陽民間的名醫也在場。”

“那脈案嚴不嚴重?”子嬰又隨口問道。

“回稟雍侯,挺嚴重的。”舒文如實回答道:“就算是小人,恐怕也沒有把握能夠保證治好這個病人。”

言罷,因為知道子嬰喜歡醫道的緣故,舒文還主動把那個病人的脈案和藥方大概介紹給了子嬰,還得意賣弄了自己對藥方提出的改進,在醫道方面真有兩把刷子的子嬰聽了脈案發現確實不輕,心中更上大喜,點頭說道:“是挺嚴重的,對了,太醫令有沒有說這個病人是多大年紀?”

“回稟雍侯,說是剛過弱冠之年。”舒文說道:“也幸虧他正好是身強力壯的年紀了,不然的話,就他這脈案病症,就算是扁鵲復生,也未必有把握把他救得過來。”

子嬰的嘴角邊浮現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獰笑,先是打發了舒文回房休息,然後背著手盤算著緩步回房,而當回到了他的書房以後,子嬰也終於拿定了主意,讓韓談親自守住了書房門口,又親自取來一面白絹,咬破指尖,用自己的鮮血在白絹上寫下了一道號召關中秦人追隨高嘉等人起兵復國的詔書,又親自在詔書上蓋上了自己的隨身印章。

最後,還是在子嬰小心翼翼的把血詔藏進自己懷裏後,回到他面前的韓談才低聲問道:“大王,你下定決心了?”

子嬰鄭重點頭,神情猙獰的低聲說道:“寡人已經再三考慮過了,寡人如果不賜給高愛卿他們這道詔書,他們就算舉事也很難成功。而且他們一旦失敗,不用牽扯到寡人身上,就憑他們的大秦舊臣身份,漢賊也一定會懷疑到寡人的身上!到了那個時候,漢賊就算沒有借口殺害寡人,也一定會把寡人看得更緊,把寡人幽禁至死!”

“與其如此,不如冒險一搏!盡寡人的最大力量給高愛卿他們幫忙!”子嬰咬牙說道:“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