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戴罪立功(第2/3頁)

那一次是韓謙用狡計趁姚惜水不察得手,絕非姚惜水正面不敵。

姚惜水沒有想到一年之後,她正面進攻韓謙,竟是如此一擊便被擊敗。

“姚姑娘,你若不想血濺當場,便扔下斷刃,好好的站在一旁,聽我們說話。”韓謙冷咧的盯住眼瞳裏滿是怒焰的姚惜水,姚惜水與奚荏一樣,或者都是優異的刺客,但要與人正面為敵,氣力總是有所不足。

姚惜水在屋裏聽到這邊的動靜,待她穿戴整齊出屋,已經看到錦興坊內部被控制住,但她還以為是韓謙借機興亂,潛伏府邸,卻被田城所阻。

韓謙下令放她進來,她便想直接刺死韓謙,以息亂事,但沒想到她根本不是韓謙正面之敵,更沒有想到李知誥竟然也將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之上,只待她稍有異動,他便也會無情斬來。

外面說李知誥帶兵隨韓謙回來,姚惜水還以為她聽岔了,或者是別人以訛傳訛,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事徹頭徹尾是李知誥跟韓謙的共謀。

怎麽可能?

李知誥怎麽會跟韓謙共謀亂事?

這一刻,姚惜水的心緒被攪得零亂而破碎,難以想象眼前的殘酷現實。

“李知誥,你雖然不是侯爺親生,但侯爺這些年待你如何,你忍心如此?”張平盯住李知誥,知道外面主要是李知誥的手下,猶不甘心李知誥的背叛,奢望能說服他及時收手。

“我便是時時記得父親的恩情,才不忍看你們一錯再錯,”李知誥斬金截鐵地說道,“即便父親暫時不明白我的苦心,我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一方面李知誥也是意識到任柴建他們這麽胡搞下去,難以成事,另一方面李知誥同時心裏也清楚,韓謙跑到荊子口找他,事實上就是攤牌。

他當時要麽同意韓謙的計劃,要麽只能殺韓謙滅口,但殺韓謙滅口,會誘發怎樣的大亂,也完全不是他能預料的了。

事實上是父親跟夫人他們完全沒有料得韓謙是怎樣一個人,以致步步昏招敗招,李知誥只能自行做決斷了。

韓謙見姚惜水老實的退到一旁,才坐回到位置上,跟三皇子楊元溥說道:“我們會對外宣稱侍衛營已經受梁國奸細滲透,有多人被收買,沒有人是絕對安全可靠的,侍衛營全部由都虞候帶走,編入第一都軍作戰,而至於殿下身邊的護衛,我已派人去見沈漾先生,會請沈漾先生挑選身世清白的少年將勇,為殿下所用——這些少年氣血未平,不知陰謀,殿下對他們好,他們便會死力效命於殿下——而柴指揮、張平大人、李參軍,他們也是言行失當,並無大罪,請殿下稍加懲戒,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是韓謙跟李知誥商議出來的條件。

李知誥參與此事,他回金陵即便不會被黑紗夫人及信昌侯李普直接殺死,也難逃被幽禁的命運,所以不管怎麽樣,韓謙都要盡一切可能助他爭取留駐均州或鄧西三縣的機會。

當然了,這是戰後的事情,但第一步還是加強李知誥所親領的龍雀軍第一都,將柴建、李沖對侍衛營的指揮權解除掉,將侍衛營全部編入第一都。

第二步就是楊元溥的人身安危,不能再落到張平、柴建等人的控制之下,那樣的話,李普及黑紗婦人很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進行反撲,派人將他與李知誥刺死,但韓謙也不會奢望李知誥會毫無保留的信任他,便主張由沈漾挑選少年將勇,另組侍衛營,並盡可能爭取沈漾留在楊元溥的身邊主事。

不過,龍雀軍大部分中低級武官,都是信昌侯府培養出來的家兵,為避免信昌侯李普及黑紗婦人狗急跳墻,要照顧李知誥的感受,韓謙還不能直接將柴建、張平、李沖、姚惜水等人清理掉,還得捏著鼻子建議三皇子允許他們“戴罪立功”。

當然,這也要柴建、張平、李沖、姚惜水他們“心甘情願”的接受這樣的安排才行。

不過,說過這些話,韓謙也是冷冷盯住柴建他們,手按住腰間的佩刀,眼瞳裏有著淡淡的殺氣,似乎毫不介意他們的桀驁不馴。

要不是左司斥候絕大多數的眷屬都還留在金陵,田城、高紹等人都不會隨他逃往敘州,韓謙才不會管信昌侯李普及黑紗婦人他們怎麽折騰,但就是他此時很多想做的事情,很多要做的部署都沒有進一步落實,他必須要讓這些人知道進退。

所以說最好的結果,就是柴建、李沖、張平低頭,接受他們新的安排,要不然他們也只能將這三人先囚禁起來,走一步看一步,要不然,就算不考慮信昌侯李普及黑紗婦人他們有可能狗急跳墻,李知誥也不願直接殺掉這些年手足相處的柴建等人。

“柴建、李沖、張平大人,願意知錯就改,我怎會怪他們?一切都聽韓師、大哥建議!”楊元溥早年深居宮禁之中,早就學會了隱忍,他也清楚今日不要說殺人、血濺當場了,即便是將柴建、李沖、張平三人囚禁起來,對各方面都難以交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