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聲東擊西

“敵襲!——敵襲!——(荷蘭語)”菲利克斯瞪大了眼睛驚恐的道。

沒有任何人知道大霧之中的艦隊是怎麽穿過熱蘭遮防線到達這裏的,但也許普羅民遮城上的荷蘭人壓根就沒時間思考,琉球之戰就這麽在大霧的清晨打響了。

轟——轟轟——率先開炮的是一號福船靖遠號,一號福船作為北洋水師的主力戰艦,長二十丈,上下三層共裝配火炮五十門,左右各二十四門。

“轉舵!轉舵!快!快!”靖遠號內,艦長崔更以及大副扯著嗓子指揮著龐大戰艦的運作。

戰艦一側的火炮打完後,經驗老到的艦長可以憑借火炮巨大的沖擊力更快的完成轉舵動作,這在海戰之中是至關重要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台江內海中北洋水師前排的三艘一號福船、六艘二號福船完成了炮擊和轉舵動作,後排的戰艦也先後開了火。

僅僅半刻鐘時間,所有射程夠得著的北洋水師戰艦全部將炮火傾瀉在了普羅民遮城堡。

炮聲轟鳴振聾發聵,然而,效果卻極為有限,可以說是十分令人失望,實心的炮彈轟擊普通的城墻尚且需要好幾日,更別提歐羅巴這種鐘愛用巨石堆砌城墻的家夥了。

數百發炮彈打過去,普羅民遮城墻僅僅是轟掉了幾片石塊,城墻的防禦力令人絕望。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轟擊進行了將近一刻鐘,普羅民遮城上卻一炮未發,這令包括崔更在內的各艦長百思不得騎姐。

要知道雖然他們的戰艦表層都覆蓋了鋼甲,但戰艦面對的乃是整座城堡重炮的集火,城堡上的重炮可不是戰艦上能比的,不少艦長對於鐵甲艦的防禦力持懷疑態度。

雖然北洋水師的火炮對這暗黑色的普羅民遮城墻並沒有什麽效果,但旗艦上並未下達停止攻擊的命令,北洋水師全體將士仍舊有條不紊的開炮、轉舵、開炮。

“勁松,接下來便靠你了。”北洋水師旗艦上,劉鴻漸沖不遠處運兵船上的泉州總兵秦拱明道,勁松是他的表字。

“大人放心,卑職必取此城獻與大人!”失去左臂的秦拱明朝著劉鴻漸躬身,而後大手一揮,十四艘艘運兵船在幾艘冬船的掩護下於台江西側登陸。

“老爺,剛才可真是神啊,可是您咋知道鹿耳門今天的水位會漲那麽多?”牛大棒槌手裏支著一面重盾,護著劉鴻漸道。

雖然這幾年牛大棒槌早已經對劉鴻漸的厲害見怪不怪,但這也太神了吧,難不成自家老爺真是天上掉下來的?

也並非牛大棒槌大驚小怪,海水每天漲退潮兩次,這對於沿海的漁民來說並不稀奇。

鹿耳門航道水淺礁多,戰艦吃水太深壓根兒進不去,即便是趕在每天漲潮時也依然如此,荷蘭人相必正是因此才沒有對鹿耳門實行封鎖。

不止是牛大棒槌,最驚訝的還有何斌,這廝在琉球生活了十幾年竟然都不知道每月的初一潮漲的最高。

也是,掌權的誰會大早上天不亮去海邊測量水位呢?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此番全看秦將軍的白杆兵了。”劉鴻漸微微笑道。

當日議事者除了劉鴻漸外,唯有戚元功與他想到了一塊兒——潮汐,唯有借助潮汐方能暗度陳倉。

一日之內,地球上除南北兩極及個別地區外,各處的潮汐均有兩次漲落,每次周期十二小時二十五分,一日兩次,共二十四小時五十分,潮汐漲落的時間每天都要推後五十分鐘。

前世資質平平,劉鴻漸當然算不出哪月哪日哪時哪刻漲潮,但他卻知道每個農歷月的初一、十五的早上六點和下午六點潮位漲到最高。

下午六點是白天,不利於艦隊掩護,所以劉鴻漸將進攻的時機定在了第二天的淩晨,也就是今日。

雖然時間十分倉促,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澎湖城除卻留下了那十四艘受創無法繼續作戰的戰艦以及千把傷員外,其余所有將士僅僅休息了三個時辰便又急急的拔錨起航。

之所以這麽趕,除了第二天就是六月初一外,另一個原因便是普羅民遮城城的布防問題。

何斌告訴劉鴻漸,荷蘭總督歐瓦特對熱蘭遮—大港航道的炮台工事十分自信,以至於後修的普羅民遮城僅僅被當做了民用,裏頭居住的多是荷蘭商人以及東印度公司員工的家屬,且並未架設什麽重炮。

劉鴻漸擔心北洋水師的動向被荷蘭人察覺,畢竟澎湖城人雖不多但卻很雜,倘若荷蘭人得知了確切消息加派人手駐防,再攻城那可就難了。

戰艦持續對普蘭民遮城炮轟不過是劉鴻漸的障眼法,想靠火炮轟坍這歐羅巴菱堡,估計戰艦上的炮彈打光了也無濟於事。

真正的重頭戲還是獨臂將軍秦拱明的白杆兵,雖然由於遂發火槍的普及,白杆兵團一部分士兵把武器換成了火槍,但本身白杆兵就是山地軍團,大多數士兵仍舊保持著原來的武器裝備,一根白杆長槍,每個士兵加裝一只短手銃、兩枚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