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賞識

先遇到了二哥秦叔寶,現在又遇到了隋末戰神張須陀,羅鋒都興奮的臉色通紅了。華夏歷史,他最喜歡隋唐這一段,而隋唐的歷史中,他又最喜歡的是那些隋唐猛人們。

一天裏接連遇到兩個偶像級猛人,真是始料不及。

沒有穿軍服鎧甲的張須陀看著很隨和,這位關隴將門出身,憑著戰功一步步升遷為柱國,新任齊郡丞的中年人面對著兩個身份低微的年輕人,並沒有表現的高高在上。

“秦瓊,你身為衛府士兵,為何出現在此?”

“回郡丞話,某原本在右翊衛來大將軍麾下效力,隨榮國公駐於登州訓練水戰,近日接家中來信說老母病重,便向大帥告假回鄉探視,卻不料正好路遇劫匪。”

“哦。”張須陀點了點頭,又轉過頭來打量羅鋒。

相比起驃悍健壯的秦瓊,羅鋒不免身子銷瘦單薄了些,尤其年紀一看就還很小。

“羅五郎,你今年多大?”

“回張郡丞,小的今年十六。之前奉縣府征召到汲郡挖河服役,做工三月後完役返鄉,半路遇上我們縣裏趙捕頭護縣令千金回來,他讓我們一起護送同行。”

“羅五郎,看你年紀輕輕,想不到你卻能擊敗三個藍面鬼,你是怎麽做到的?”張須陀饒有興趣的問。

“小的家裏世代是打鐵為生,父兄他們也是鐵匠,因此小的很小時便也幫著幹活,小時燒火搬料,長大些也輪錘幫打,因此瘦是瘦了些,但有兩把子蠻力氣。不過剛才能擒三賊,還主要是因為秦二哥表現神勇,一出手就打死了賊首,讓賊人們喪了氣魄,我不過是趁機占了點便宜而已,不能跟秦二哥相提並論。”

張須陀見羅鋒說話很利落,不卑不亢,絲毫沒有見到官員的畏懼膽怯,尤其說話還這麽有條理,不由的有些驚訝。

“聽你說話,似乎讀過書?”

“回郡丞,家慈是隔壁歷城秦家出身,以前也曾讀過些書。我與兄長等小時都曾由母親教導過些讀寫算術,不過我打小愚笨,一本孝經也只記熟了半部,算不上讀過書。”

孝經是大隋設立科舉後所欽定的九經之一,秦羅氏能教兒子們一本孝經,那說明本身確實是很了不得了。而羅鋒一個打鐵匠的兒子,才十六歲就敢說自己記熟了半部,也一樣是很了不得的。

“怪不得有勇有謀了,身幼幫著父親打鐵,練了身力氣,又跟著母親學了半部孝經,添了謀略,更兼是這身俠肝義膽了得。如此年輕,將來大有可為啊。”

張須陀轉身對張縣令道,“相比起秦二郎和羅二郎他們,你真正委派的那位趙捕頭可就太失職了,遇賊只知道逃跑,雖說有報信之功,但還是失職了。若是在軍伍之中,那就是逃兵。”

“趙老三不過是快班一個捕快,哪是什麽捕頭,這賤骨頭太無能膽怯了。”張縣令也恨聲道。

趙捕快站在一邊,聽著腿都軟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使君饒命啊,小的也是想著趕緊回來搬救兵。”

“有功則賞,要過則罰。趙老三,你回來報信有功,本縣會記著的,賞你五貫錢,但你扔下我女兒這個過也得罰。本來就算罰你再重也不為過,可既然我女兒無事,本縣便也饒你一次,但縣衙裏以後也留不得你這等懦弱之人,即刻起,革去你縣中差事,回家去吧。”

縣衙裏有三班衙役,這三班衙役各有分工,有皂班、快班和壯班,皂班類似於法警,負責跟隨長官護衛開道,審判時站立大堂兩側,維持紀律,押送罪犯,執行刑訊及笞杖刑。

而快班則是專門負責緝捕、拘提、解押等差事的,相當於後世的警察。

壯班則主要是負責把守城門、衙門、倉庫等要害,巡邏城鄉道路,類似後世武警。

三班各有班頭,統領本班,每班也都有定額編制。

不過所謂三班,連同他們的班頭其實都沒有正式的官身的。在縣衙裏面,正式的官也就縣令縣丞主薄,有的大縣還有縣尉,有的縣還會有教諭等學官。其它的都沒有品級,如錄事、佐史等這些,便只是吏。

吏無品級,不是官,但吏算是正式公務員。

而在這些吏下面,則是胥役,三班班頭類的就算是胥了,而下面的人就只能算是役。

比如這三班裏,平時有編額的幾個算是正式合同工了,而一個縣正編的其實很少,比如章丘縣的捕快正式工只有十個,然後一個那麽大的縣十個捕快肯定不夠的。於是便有許多臨時工了,每個捕快身邊都會有三四個副捕快,然後每個副捕快下面還有十到二十不等的捕投。

這些捕役便都是縣衙直接從鄉裏征召的百姓服差役,輪流征召當差,一般一年服十天半個月役,沒工錢也沒補貼的,甚至得自帶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