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磨礪 2(第2/3頁)

“看不出來啊,這個小兵還不簡單嘛!你多跟你這個小女——老鄉學著點啊!這要不是女兵,我覺得當特種兵比你強!”他大笑。

然後糾察弟兄們也大笑。

“切!”小影白了他們一眼,掉頭就走。

我就“嘿嘿”地跟著。

“等等!”

小影站住,模仿那個班長的天津腔:“嘛事兒?”

那個班長一樂:“就這樣出去?不被哨兵扣住才怪!你有新的迷彩服嗎?”

我搖頭說沒有,我只有一套新的,還來不及多發,我只有舊的制式的迷彩作訓服還有常服。平時我們菜鳥訓練就兩套迷彩作訓服換著穿,一看是制式迷彩的小隊伍就知道是菜鳥隊,即便換了新的也是菜鳥隊,一眼認得出來。不光是我的列兵軍銜紮眼,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

“我換常服出去吧。”我說。

“那還不給你抓了?”那個班長說,“你又不是幹部,倆小列兵在山裏晃悠,換了誰當班你過得去檢查哨?”

我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班長想想:“這麽著吧!你們倆等會兒——小孫!”

“到!”一個糾察立正。

“你跑步!到我櫃子裏面拿一套迷彩服來,櫃子最下面是新的,我看他跟我身材差不多!”

“是!”那個糾察轉身就跑,白色鋼盔、毛料軍裝、大牛皮靴子、腰帶上的警棍跟長在側面的尾巴一樣晃悠著。

小影不說話了,她也知道好歹。

那個班長揮揮手:“到那邊等會兒吧。”

我們就跟糾察們一起站到花圃邊上。

我傻乎乎地滿身流著泥漿子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面前基本上都是二級士官。部隊的糾察不是老兵的話比較難辦事情,我們的幹部和一些技術士官在軍校進修學習的時候都打過不識趣的軍校警通連的糾察,我們的一個樂子就是訓練完後坐在籃球場上聽幹部和老技術士官講當年錘軍校小白臉糾察的故事。要是軍校譜子大、級別高就不敢白天錘,晚上幾個來進修的弟兄在花圃裏面一潛伏,迷彩服、迷彩臉誰都看不出來。那幾個小白臉糾察一過花圃子或者一過草坪的路燈,馬上就被典型的捕俘動作拖到路燈以外的黑暗角落開錘,喊都喊不出來,因為喉嚨被一招制敵鎖好。我們當時進修的好多軍官和士官都是戰場下來的,他們打完就跑,比兔子還快。據說狗頭高中隊有一次在軍校進修幹了一件這樣的鳥事,開會的時候他來晚了但是領導還沒有來,那個小糾察不讓他從椅子上面跨越到前面的方陣,必須走通道。這個狗頭高中隊也沒說什麽就走通道,但是這個小糾察隨後說了一句有點兒過激的語言,好像在我們狗頭大隊的名字上加了點不幹不凈的內容,當即被狗頭高中隊現場暴錘,其他的糾察包括警通連長都不敢上來攔,只是說:“老高,算了算了。何必呢?小孩子不懂事,回頭給你賠禮,打得差不多就得了,別打那麽狠。”要知道在場的幾千學員和幹部包括各個野戰部隊過來培訓的幹部老鳥、軍校自己的教官隊長、教研室主任,還有幾個是文職的將軍,但是現場沒人說什麽。要不說狗頭高中隊怎麽不是傻子呢,軍校領導的車子在禮堂門口一停,他馬上就不錘了。要知道軍校校長和政委可都是副大區級別,狗頭高中隊再鳥,鳥得過副大區的幹部嗎?於是他就坐好開會。領導進來以前,一切都跟沒發生過一樣。當然這個事情不算完,狗頭高中隊一樣要關禁閉,還要寫檢查,還要當眾給那個兵賠禮道歉。結果警通連一集合,狗頭高中隊還沒有說話,那個小兵已經跪下了:“叔叔,叔叔我錯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搞得狗頭高中隊都不敢跟別人說這個事情,因為錘了這麽個人,說出來太丟人了。這還是和我們一起去的幾個士官說的。

哎呀,又扯遠了。我想說的是,狗頭大隊的糾察不是一般人,不然你想想怎麽糾察,不是老挨錘嗎?糾察們在別的特戰科目練得少,但有兩點是特別鳥的,就是對錘功夫高、手槍打得好。手槍打得好是警衛工作的需要,對錘功夫高就是對付我們弟兄的需要,當然也是警衛工作的需要。尤其是老資格的士官,絕對是大鳥,不然這糾察工作怎麽做?

所以我當時就害怕了,被他們錘真的是白錘——糾察找個碴兒收拾你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算現在不錘我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院子就這麽大,你能天天跟著幹部?找個理由就可以收拾你,還報告說你態度不好。即便被打了,你也沒處告狀,除非你真的跟警通中隊的中隊長熟悉得不得了,不過那也頂多是賠禮道歉。你就是找大隊長也屁用不頂,大隊長能操心你個小兵挨錘的那點淡事嗎?他說得出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