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裂變 16(第2/4頁)

那個人就只能是我們的戰神,我們的上帝,我們的父親——何大隊。

我恨他,恨得不行。因為他出賣了我們對他的信任,或者說,是我對他的信任。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我知道怎麽報仇,因為我了解何大隊。

我們都了解他。

我的眼中的火焰在燃燒。

我的冰冷的軀體在發熱。

我的骨骼在哢哢作響。

寫到這裏我自己都打了個寒戰,這怎麽會是18歲的我呢?怎麽可能呢?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啊,怎麽會呢?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不承認都不行。

事實就是我要跟我們的何大隊報仇。

我主意已定。

馬達睜開眼睛:“你個龜兒子怎麽還不睡覺啊?”

我的目光轉向他,他嚇了一跳:“怎麽了你?”

我搖頭,我知道我嚇著他了:“沒事。”

“怎麽了?”馬達披上外衣過來坐在我的行軍床上,“你小子又想啥子呢?”

“咱倆是不是兄弟?”我認真地問他。

馬達就摸我的腦袋:“你沒發燒吧?”

我撥開他的手:“沒有。”

“當然是啊!”馬達納悶兒地看我,“龜兒子你發神經啊?”

“是兄弟你就幫助我!”我看著他說。

“說。”馬達問,“啥子?”

“我要脫逃。”我看著他說。

馬達看看四周,低聲地說:“都有這個主意,明天咱們跟幹部商量一下。”

“不,”我說,“我一個人逃。”

馬達看我:“你瘋了啊?一個人你逃得出去嗎?”

“是兄弟你就幫我。”我認真地說。

馬達看著我:“成,你說吧,你怎麽逃法?說不服我你就老實睡覺,明天咱們跟幹部商量。”

我就對著他的耳邊說了自己的法子。

馬達邊聽邊笑:“你個龜兒子還真有一套啊!這法子也就你想得出來,太他媽的鳥了!”

我們就準備。

半小時後,小莊的脫逃行動開始。

我捂著肚子嗷嗷亂叫,馬達從床上爬起來:“龜兒子你怎麽了?參謀長!高中隊!你們快來看啊!”

然後大家都起來了,參謀長就摸我的頭:“沒發燒啊?”

我的臉上絕對是汗如雨下。

我的叫聲絕對是嗷嗷可憐。

我的表演絕對是真聽真看真感受。

大家都急了,不能不急啊,我是大隊最小的兵啊!

參謀長就問:“他割過闌尾沒有啊?”

馬達就說:“他這麽小肯定沒有啊!”

參謀長就著急了:“是闌尾炎吧?”

狗頭高中隊也急了,我沒想到這個孫子這麽著急。

他沖到帳篷邊喊道:“哨兵!哨兵!”

哨兵就趕緊跑步過來敬禮:“首長?”

“我們一個兵病了!快送你們醫務室!”

狗頭高中隊一指我。哨兵就進來一個,拿手電照我。

“照他媽的什麽照!”馬達就吼叫,“沒看見我兄弟什麽樣子嗎?趕緊送醫務室!”

哨兵在猶豫,他是不敢做這個主。

參謀長就急了:“我告訴你啊!他是我的兵,出事了你負責!”

哨兵就趕緊立正:“首長!我去找我們中隊長!”

“趕緊去!”狗頭高中隊就喊——我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孫子還有點兒人味道,但是我對他的觀點始終就沒有改變過。孫子就是孫子,誰讓他一直錘我來著!也難說他是不是表演是吧?

我又嗷嗷叫了一會兒,貓頭警通中隊長來了。

我們參謀長就說話了:“你看看我們這個兵的情況!趕緊送醫務室啊!”

貓頭警通中隊長就敬禮:“是!趕緊送醫務室!”

倆貓頭兵就來擡我。

狗頭高中隊就穿衣服:“我跟著去吧!他身邊得有我們的幹部吧。”

貓頭警通中隊長趕緊攔著他:“老高你就算了,我又不是不認識你!你那兩下子我還真不一定弄得住你!換個人!”

參謀長就說:“我去。”

貓頭警通中隊長也為難。

我們狗頭參謀長的大名也不是吹的啊!

“讓我們班長去!”我艱難地說,然後又是嗷嗷叫。

“好好我去!”馬達班長就穿衣服。

“好,那你去。”參謀長就說,“萬一是闌尾炎趕緊報告我!”

“是!”馬達就點頭穿鞋子。

“放心吧。”貓頭警通中隊長就說,“如果是闌尾炎,我們就給他送醫院。”

“要送就送軍區總院。”我們一個弟兄冒出來一句,我們弟兄就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