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14頁)

劉總驚訝地站起來,林秋葉也站了起來。

“這是法國的德爾柏克玫瑰香檳,1832年的品牌。這瓶酒的歷史有五十年,半個月前,朋友從法國給我帶來的。”廖文楓笑著說,“這瓶酒,是我專門給凱旋而歸的中國特種兵勇士準備的。”

何志軍站了起來,納悶地看著他。

“我們不認識,不過我和林秋葉女士很熟悉。”廖文楓笑著說。

“他是我們的客戶。”林秋葉緊張得很,“廖先生,今天是比較特殊的宴會…”

“我知道——所以我開了香檳,和各位勇士喝一杯就走。”廖文楓笑著說。

劉凱正要說話,一直坐在那裏觀察廖文楓的雷克明不緊不慢地說話了:“聽口音廖先生是閩南人?”

“對,我是台灣人。”廖文楓笑著看他的淩厲眼神絲毫不躲閃,“台灣人沒有資格來慶祝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勝利嗎?”

何志軍也一激靈,看劉凱和林秋葉。

“廖先生,今天的場合確實不方便你出席。”劉凱只能笑著說,“這幾位在座的都是現役軍人,沒有經過組織的允許,他們是不能和境外人士結識的。”

“解放軍的規矩我很明白。”廖文楓還是那麽笑著,“我來也不是想給各位找麻煩。我自我介紹一下——廖文楓,祖籍河北大名,父親是國民革命軍第54軍上尉連長,1949年到台灣後不久退出現役。我於1984年參加國民革命軍,在海軍陸戰隊服役,曾經在海軍蛙人連、水下爆破大隊和特勤隊待過,也是特種兵出身。——我今天來,不是作為國民革命軍退役特種兵,而是作為中國軍隊的退役特種兵,來祝賀各位在愛沙尼亞為中國特種兵贏得的榮譽!”

何志軍仔細看著他。

雷克明似乎是不經意地*在椅子上,眼鏡後面的眼睛銳利無比。

“國民革命軍海軍陸戰隊把鱷魚作為勇士的象征,所以我今天送給大家一條鱷魚。”廖文楓對這種眼神沒有絲毫畏懼依舊笑容滿面,“這瓶香檳,我拿了好半天了,不知道哪位開?”

“我開。”雷克明站起來,臉上是淡淡的笑意。

“好。”廖文楓把香檳遞給他。

雷克明非常熟練開了香檳,沫子飛出來。

擺在一起的杯子嘩啦啦都倒上,雷克明拿起一杯遞給何志軍,自己也拿起一杯:“都端起來吧,廖先生的一片好意我們不能拂!幹!”

大家就都拿起來一起幹了。

廖文楓抹抹嘴巴:“痛快!廖某對這種榮幸不勝感激,告辭了!”他放下杯子轉身出去了。

“老雷,我去廁所,你和我一起去吧。”何志軍放下杯子問。

雷克明站起來跟他出去了。在洗手間確定沒人後,何志軍問:“這個台灣人這個時候冒出來不正常,要不要軍區情報部組織力量監控起來?你是這方面的行家,你說說你的意見。”

“我看不用了。”雷克明笑笑,“我敢肯定,他就是老馮養的那條金魚。”

“那他來這裏幹什麽?跟A軍區情報部副部長喝酒?”

“祝賀我們。”雷克明笑笑,“情報工作有個行話叫‘掛相’,他的眼睛騙不了我——他是真心的。如果我是你,就要準備策反他。”

“如果你錯了呢?”何志軍還是擔心。

“情報工作的要點就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雷克明洗手,“我晚上跟老馮通個電話,確定一下,軍區情報部別和安全部撞車了。”

酒席上還是很熱鬧,方子君不知道為什麽來了精神一杯一杯喝。誰勸她都勸不住,張雷是根本不敢勸,劉芳芳是沒法勸。何志軍跟著雷克明進去本來就滿臉嚴肅,這會更急了。

“哎呀我說你不能喝你就別喝那麽猛!”何志軍黑著臉說,“喝成那樣幹啥,都結婚的人了還是小孩啊?”

方子君從未被人這麽狠說過,她擡頭看著何志軍眼中淚花閃動:“何叔叔,是你罵我?”

何志軍意識到自己失語:“我沒罵你我是說你別喝那麽多酒!”

方子君奇怪地笑著,淚水下來了:“我一直把你當我親爸爸!”

她說完這一句就奪門而出,杯子也摔在地下。

何志軍張大嘴:“這丫頭怎麽了這是?我沒罵啊?”

“你啊你啊,我沒法說你了!”林秋葉著急地,“陳勇,還不趕緊去追!”

陳勇拿起方子君的軍裝和軍帽就追出去了。

張雷陰沉著臉,又喝了一杯酒。

夜色當中的大海改變了白天的溫柔,變得咆哮起來。在那翻滾的浪花當中,蘊藏著無數的兇險。燈塔還在執著地亮著,給黑暗當中的船只指引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