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True lies 6

兩輛破舊不堪的轎車毫不起眼,在黃昏當中的曼谷街頭穿行。雷鵬駕駛第一輛車,旁邊是肖天明。第二輛車的司機是王斌,楚靜坐在他的身邊,化妝後的"老人"淩陸和徐公道坐在後排。再後面還有一個徐睫指揮的當地的內保小組,不過沒跟那麽緊,隔了好幾輛車。

熱帶的黃昏非常炎熱,化妝後的淩陸出汗不順暢很是難受。徐公道目光警覺,這種時候萬萬不能出現任何倏忽。王斌無聲駕駛轎車,這車雖然外表破舊但是馬力強勁。曼谷的軍警

在街上指揮交通,和天氣一樣懶洋洋的。

一個駕駛摩托的女孩背著大提琴箱從車流當中穿梭,和他們並排等在紅綠燈處。女孩戴著幾乎遮住半個臉的大墨鏡,用來防塵的紗巾圍著下巴和脖子,長發在熱風中飄逸。王斌的眼睛職業性地向左飄了一下,看見女孩的側面。上官晴正好也往這邊似乎很無意地看,看見了戴著墨鏡的王斌,那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上官晴愣了一下,腦子裏面在瞬間閃過那片蘆葦叢--

咣!走神的上官晴摩托車撞在了王斌的車頭。王斌急忙停車,按照預案楚靜下車了。楚靜拿出一卷美元塞在上官晴手裏,用泰語說:"不好意思,我們趕路。"上官晴從地上爬起來,神色還在恍惚。楚靜掉頭上車,王斌把目光從上官晴身上挪開開走了。

遠處的車內,一個精幹的中年男人注視著上官晴。他看到上官晴呆了半天,又扶起摩托車追過去了。

王斌開著車,盡力讓自己穩住。眼睛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其妙濕潤了,他伸手去摸,手指是濕潤的。他從後視鏡看見了那輛摩托又逐漸追上來了,那個戴著墨鏡的長發女孩背著大提琴的箱子在車流中穿梭著。

上官晴在風中流著眼淚,她以為自己是被風吹的。她擦著王斌的車頭過去,頭又開始疼了。她咬牙堅持著,加速離開了。王斌看著她的背影,皺著眉頭想著什麽。但是他總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好像什麽都沒想。

上官晴將摩托高速開到一幢廢棄的爛尾樓。她下車後解開腕上的繩子直接紮在額頭上緊緊勒住,哆嗦著手取出藥片吃下。擦擦臉上的眼淚提著大提琴箱子走向工地電梯,按下按鈕。電梯很野蠻地啟動,上升了。

王斌的腦子一直在閃回剛才的女孩,突然他的腦子定格在大提琴箱子上--他猛醒過來:"有刺客!"

兩輛車已經拐上車流稀少的機場高速,在公路上孤零零的。王斌的話音未落,一顆狙擊步槍子彈已經穿透車前玻璃,直接打在他的胸口。王斌在一瞬間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痛楚,隨著血噴出來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心疼。他狠狠踩住刹車,身子撐住在方向盤上。楚靜拔出手槍,拉住王斌:"下車!"

徐公道帶著淩陸下車,淩陸腿都發軟。

爛尾樓的隱蔽角落,上官晴啊地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狙擊步槍掉在旁邊。她臉色煞白,頑強地抓過狙擊步槍,捂著心口急促呼吸著再次瞄準。瞄準鏡裏面的那個瘦高個男人墨鏡已經掉了,他的臉色也煞白,捂著胸口被那個女孩拉下車。

砰!上官晴咬住牙再次扣動扳機。

王斌腿部中彈,一下子栽倒了。

"啊--"上官晴尖叫一聲,捂住絞痛的心口。她流著眼淚摸住了步槍,甩開額頭前的長發舉槍瞄準。她嘴唇翕動著,瞄準在人群當中奔跑的淩陸。她果斷射擊,淩陸頭部中彈猝然倒地。她再次將目標對準王斌,要為自己受到的虐待復仇--王斌昏迷在肖天明的懷裏,血在流著。肖天明高喊著,招呼後面跟上來的內保小組。

上官晴咬牙再次射擊。子彈打中王斌的胳膊,擊穿了打在肖天明身上。肖天明也倒下了,他拔出手槍對著這邊盲目射擊著。

上官晴受不了頭疼和心口絞痛,捂著心口蜷縮起來。那個一直跟蹤她的中年男人從後面閃身出來,無奈地搖頭。他拔出手槍上膛無聲對準上官晴,突然在一瞬間痛楚當中的上官晴的右手一甩,三棱軍刺如同閃電刺穿了中年男人的咽喉。中年男人猝然倒地。

上官晴捂著心口站起來跌跌撞撞往電梯跑去,不時地栽倒。但是任務已經完成了,她必須趕緊撤離。

徐睫指揮內保小組迅速運走傷員,徐公道帶人撤離瞬間就消失了。公路上只留下兩輛根本查不出來路的車,和一具冷冰冰的腦漿崩裂的屍體。這次槍戰雖然不算小,但是在東南亞也確實算不上大,所以很快就被人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