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回憶

新德裏的薩福德瓊軍用機場內的簡易候機樓內，戈亞中尉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國防部的專用通勤飛機來接他回巴雷利機場，他的心情不算好，幾個小時前他的武器操作員加法爾告訴他，已經接到了國防部的調令，他將飛赴南部參加重新組建中的45中隊，隨後一架空軍直屬特勤隊的道爾228形飛機載著他去了蘇魯阿空軍基地。戈亞從來沒看見過加法爾如同一個孩子般的興奮，這完全出乎了戈亞的預料。他想自己以前怕是從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後坐艙兄弟的感受，一直以來，加法爾都是如此地盼望能獨自駕駛一架先進的戰鬥機，只是礙於一些原因從來沒有標明心跡而已。現在加法爾如願以償，很快就會駕駛印度斯坦宇航公司制造的，世界上最輕的超音速飛機，而戈亞只能孤零零地在空空蕩蕩的航站樓內等待著回到巴雷利基地，即將全面開戰的傳聞他也已經有所耳聞，他將在很快到來的殘酷的戰鬥中與一名新手去磨合。

特勤中隊的飛機遲遲沒有來，國防部的地車來了。辛格的辦公室主管盧賈德納罕走下了一輛公務車，他走進航站樓看到了正在等候的戈亞中尉。

“上尉，飛機暫時不會來了，您還有一項最新的公務。”

“上尉？”戈亞回過頭，他當然還記得這名高大的主管，只是不確定主管叫得是自己，因為自己升遷的通知直接發到了基地，所以他現在還只是“中尉”。但是這裏現在並無其他的軍人在場。

“上尉，別太靦腆，國防部給了你一個新的任務。”

“你好主管先生，形勢非常緊迫，我必須立刻回到前線作戰，我得和一名新的武器操作員磨合，這需要花時間。”

“打擊敵人有很多種方式，未必一定在機艙裏，現在這個任務更需要你。”

“？”

“印度斯坦國家電視台，正在緊急制作一個節目，名字叫做國家英雄，你是國防部認定的第一期人物。”

“電視台？”

“沒錯，想想漂亮的班薩莉小姐，幾個小時後，她會親自主持這個節目，而你將作為一名英雄出現。”

“今日印度的班薩莉小姐？”

“對，她會問你一些人民想知道的問題，諸如和總理的談話，以及擊落敵人後的感受之類的問題，很簡單。可惜這項決定被耽擱了，加法爾上尉已經離開了。”

“就是說，只剩下我一個人接受采訪？”戈亞問道，他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接受那名女主播采訪會很局促，雖然這位漂亮的時政新聞女主播經常搞不清各邦的首府，或者將下院多數黨聯盟的名字念錯，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成為很多印度青年心目中的女神。

“不不，還有一位，他會接替加法爾上尉在電視上露面。”

“誰？”戈亞問道。主管沒有回答，也許他沒有聽到，外面的機場上一架米8直升機正在徐徐降落，巨大的噪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問是誰？瞧他來了，舒布哈·羅爾上尉，三叉戟中隊的一名小隊長，我們還沒有見過面，不過，今天早上的空戰中，他擊落了一架F16戰鬥機，是不是巴基斯坦吹噓最強的第5（獵鷹）中隊的，情報部門還在核實當中。”

“真的？”戈亞驚嘆道，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擊落第5中隊的一架戰鬥機一直是他夜裏做夢的主要內容。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直升機已經停穩，一側的艙門打開，一名穿著空軍制服的年輕飛行員探出了頭，他按著大檐帽免得它被吹走，然後跳下了飛機。

“三叉戟的米格29飛機？”

“沒錯，走吧，我們去接他。”

印度斯坦國營電視台的大樓就位於新德裏的繁華區的達爾豪斯大街上，正對著聖公會大教堂這裏離議會和總統府都很近，這加電視台一直以來都是印度政府對外發布政策的主要管道。

戈亞與陌生而又寡言的羅爾上尉面對面坐在演播室外的等候室內，工作人員一直在附近穿梭，為即將開始的錄像準備，幾分鐘前盧賈德納罕突然就不見了了蹤影，可能是去找什麽熟人確認兩名飛行員之間還沒有正式的對話，羅爾一直低頭不語，似乎在沉思什麽事，並沒有一個剛剛擊落了敵人後，應該有的那種興奮。

“我聽說，你可能擊落了一架獵鷹？”戈亞試探著打破僵局，他不喜歡自己這個調子，因為語氣裏充滿了恭維，這違背了他骨子裏的驕傲。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中尉，我確實發射了中距導彈擊落了一架正在爬升當中的F16a/b形，他剛投完炸彈，有一些疏忽。但是，今天早生的戰鬥並不是那麽的……那麽的完美。”

羅爾上尉的話讓戈亞大吃一驚，他不作聲等著上尉自己說下去。

“今天淩晨，我們接到緊急起飛的命令，除了本中隊的4架米格29，還有從薩爾錫起飛的4架米格21。”羅爾上尉機械地回憶著，對面的戈亞突然預感到真實的戰果並不是1比0。就如同自己的戰果其實不是2比0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