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橋頭堡

“讓自行迫擊跑向橋面和對岸發射照明彈。還有通訊兵,趕快騎摩托車到漢布爾報告這個緊急情況。就說大橋被突破了。”上校接著下了一連串命令。雖然現在兩眼一抹黑,但是上校的思路也還算敏捷。大部分糟糕的指揮官在這樣的情況下,會選擇什麽也不做,或者幹脆逃跑,但是馬吉德與他們有所不同,他知道於其坐等上軍事法庭,,不如拼死掙紮一下,說不定能將立足未穩的敵人趕回對岸。戰爭永遠是一團混亂,而敵人也會在混亂中出錯。

“讓裝甲營向敵人進攻,不能讓他們將陣地擴大。”上校說道。他裝甲營,沒有一輛坦克,只有一些塔克西拉重型機械廠生產的28噸步兵戰車,從各個方面看,這輛戰車更像是根植於m113底盤放大的步兵輸送車,而非步兵戰車。毫無疑問,這些戰車的25毫米機關炮無法對T90構成威脅,唯一可以指望的是炮塔上的陶式導彈。這是馬吉德現在唯一的賭注,他也知道在短距離的巷戰中,敵人的火炮將比老式的陶式導彈的準備時間更短,射界更大,他們只要轉動炮塔,甚至無需測距就可以發射,而陶式導彈需要長時間的光學跟蹤,但是沒有辦法,只能拼一下了。

“防空連必須時刻當心,他們的直升機不會坐著不動的。”

“是不是要防空連向河邊部署,那裏有最好的防空射界?”一名參謀問道,剛才就是他與印度部隊的特種部隊隊長進行了短暫的通話,然後發現大橋已經丟失了。

“不不,很快他們的直瞄火力會布滿對岸,所以那裏太危險。把毒刺部署到周圍的高樓上,高射炮布置到街上,敵人要是沖進市區,可以對地面目標進行平射阻截。”

“明白。”

“還有通訊的問題,是個頭大的問題。”馬基德上校說道。“必須想想辦法。”

“我明白,我已經派通訊兵去查線了,而且通訊連有不少摩托可以隨時……”

“不,哈桑,你還是沒有明白。”

“但是你說的是通訊中斷的問題……”

“電話線不會自己被切斷,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我聽明白了。你是說敵人混過來了。”

“沒錯,你是我最聰明的部下。所以,讓直屬連,還有憲兵連在全城設卡把那些奸細統統找出來,就地槍斃。”

“但是上校,”哈桑疑惑道,“如果,他們穿著我們的制服。這該怎麽辦。”

“這一點你不用懷疑,他們一定會穿著我們的制服的,檢查所有留在街上穿我軍制服的人。重點是那些我們旅以外的人,那些番號混亂,但是還帶著武器的殘兵,那些總是不說話的家夥,那些在指揮部外面東張西望的人,還有那些看上去比你我聰明的人。總之找出來,聽明白了嗎?”

“我懂了。”哈桑倉惶轉身離開了旅部,他的遲鈍讓旅長很受傷害。

亂成一鍋粥的蘇庫爾西南15公裏處。一隊龐然大物正緩緩地向前方移動。路上的散兵遊勇默默無言地讓開道路,看著這些些勇敢的戰車摸著黑,向絕望的戰場駛去,就像目送一副棺材擡向墓地一樣。

阿巴德上士坐在坦克殲擊車的炮塔上,看著兩側農田裏毫無鬥志的敗兵,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上級告訴他,到達市區西南地帶等候守備部隊的聯絡官,他們會帶領他的排到指定的防守陣地,那裏有很好的射界和掩體,可以向對岸開火。但是無線電聯絡一直都沒有恢復,聯絡軍官也沒有出現。這4輛89式坦克殲擊車現在只能沿著唯一的公路自行向蘇庫爾前進。但是前進的道路變得越來越困難起來,由於印度飛機整晚不間斷地出現在公路上空對所有目標進行打擊,已經有一長串的卡車橫七豎八地被擊毀在路中央,這些卡車和工程車輛一直熊熊地燃燒著,還不時有彈藥被引爆,它們將道路完全阻斷。

頭頂上又有2架印度戰鬥機呼嘯而過,黑夜中可以看到飛機的尾焰不停地閃爍,顯然是襲擊漢布爾後返航的飛機。上士知道繼續在這條公路上磨蹭兇多吉少。

5分鐘後道路徹底斷絕了,公路上沖天的火光,一直延伸到遠處的河邊,激烈的交火聲從蘇庫爾方向傳來。看來這次印度人的進攻腳步又一次快了一步,這是一個糟糕的情況,上士知道總部設想中的未來72小時的防線就在河岸邊,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泡影。

“我們怎麽辦?”駕駛員賽義德問道。

“還能怎麽辦,我們必須到達那裏設法奪回幫助他們奪回防線,他們缺少重火力。”阿巴德說道。2個月前,他還是西南部的一名鉗工,很短的時間內他從下士被連續提升到了上士,從炮手變成了臨時車長,現在已經是臨時排長了,只因為他在所有臨時征召的預備役部隊士官中唯一向上級主動求戰的。即使沒有任何的信息,上士也知道河對面的敵人是整個印度陸軍最精銳的部隊,而且占據了完全的制空權,但是他也知道蘇庫爾關系重大,甚至於關系到了整個巴基斯坦南部的戰局,所以他不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