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夜色

遠處叢林裏,身著巴基斯坦憲兵服裝的印度特種兵小組也被這次天神暴怒般的火力表演震懾住了,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特種兵們猜測一定是司令官真的生氣了。眼下根本不必親自到那片依舊在燃燒的焦土上走一趟,查證戰果了。

“告訴隊長,任務完成,他們的指揮部完蛋了,一個都沒跑出來。”其中一個領頭的對著另一個說道。

這是斯潘加手上這個王牌炮兵營的第二次開火,他一向很克制對這個營的使用,甚至為了防止業已不存在的巴基斯坦遠程反制火力,而讓這個營範,在聯合作戰領域也將獲得極高的評價,這將是印度陸軍將領從來沒有染指過得殊榮。

林淮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印度的裝甲兵團是否已經占領了蘇庫爾?不過現在不是擔心這件事的時候,很快就要到他的視頻講解時間了。當然他很清楚,如果明天淩晨前,整個印度河防線被突破的話,他的藏南收復計劃,就極可能會成為空中樓閣。因為他的計劃是建立在印度重兵被牢牢拖在西線戰場的前提下的。

他擡頭看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於是整了整新換的軍裝,來到休息室外。徐景哲竟然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這是一個不常見的情況,讓他有了某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老師,我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不過我還是提醒你,首長提問階段要當心,最好保守些,決策層需要的是接近實際的信息,不是你個人的判斷。”徐景哲提醒道,他總是很擔心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一直把林淮生當成一個不夠靈敏的老實孩子。林淮生很清楚,在老師的心目中,自己從來就不是最出色的那一撥,不過今天機會難得,有一些話必須說出來,他的自我認同已經悄然從單純的情報收集人員轉換成了情報分析人員。林淮生暗藏著雄心,就是要在最高領導以及高級指揮員面前指點一番江山。

在徐景哲的陪同下,兩人走過一道走廊,墻上寫著戰備重地四個大字。然後兩人進入了地下基地的核心地帶。面無表情的崗哨認真地確認了兩人的證件以及指紋,然後打開一扇很窄的門讓他們進入。即使遠離戰場,這裏的肅殺氣氛也讓人不寒而栗。

“至於嗎?也就是視頻會議?”林淮生小聲抱怨道。

“嚴肅點。這個視頻會議室建成到現在30年,你小子還是第一個使用的。”

“30年前就有視頻會議技術?”

“當然了,只是你孤陋寡聞不知道罷了。”少將說道。所謂孤陋寡聞實際上是級別太低的另一個意思。

走廊盡頭的會議室不大,四周是堅實的墻壁,只是刷了白灰,沒有任何的裝飾。講台前面有3排座位。座位上已經坐了寥寥的幾個人,他們都是本軍區的主管,軍銜最小的也比徐景哲大一級。當然,林淮生知道,還有坐在全國其他地方的高級別與會者也會同時聽到自己的聲音,級別高到什麽程度就不用瞎猜了。少將引薦著林淮生與第一排的2名高級軍官握了握手,然後林淮生走上了講台。

會議室內黑漆漆的,墻壁上已經有了一個地圖投影,大致是這次藏南任務的路線。是為林淮生第一部分報告的準備的。林淮生走上講台後,又滅了幾盞燈,圖形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沒有主持人來一個開場白,也沒有人鼓掌。徐景哲坐到最後一排,在墻上的時鐘走過12點後,少將在角落裏喊了一聲:“開始吧。”

“各位首長,首先我先將這次深入藏南地區的偵察任務的主要過程做一個簡短的報告。”

林淮生說完,下面鴉雀無聲,也看不到聽眾半點的反應,只能看到下面幾個煙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與此同時,印度河東岸。

印度第11機械化步兵師,正在隆隆地沿河展開。這個師行動異常迅猛,已經將蘇庫爾方向的炮聲甩在了後面。這一路疾馳河對岸始終黑漆漆的,偶爾會傳來幾聲狗叫,沒有任何的槍炮聲。這些情況說明,敵方很可能進行了燈火管制,所以看不清守軍存在,戰車內的印度士兵們突然有了某種錯覺,對岸其實根本沒有敵軍。他們只要摞起褲管就能很輕松地淌過去。

阿巴德的3輛戰車一直靠著駕駛員的簡易微光夜視設備在黑暗中行駛,目前為止他的排已經損失了一輛車,那輛113號車被敵人潛藏在蘇庫爾的特務發射的火箭彈炸毀了履帶,現在正停在路邊等待修理。

阿巴德能感覺到的自己車隊的行動幾乎與對岸的敵人一致。不光是因為寂靜的夜裏他可聽到對岸大隊行動時隆隆的履帶聲,還因為這個上士比很多將領更善於揣摩敵人的心思。他的排在打光榴彈後,面臨著一個問題,沒有上級指令該怎麽行動?他沒有留在原地想這個問題,他覺得,大橋被空軍炸斷後,敵人一定會有新的行動,最合理的一種就是在南面某個地方,另找一個地點偷偷過來。於是,他擅自指揮著他的排離開高地向南行動,沒想到,前腳剛走,敵人耳目招來的炮火隨後就到了,這也讓這個排的其他成員更加地信任他們這位臨時排長了(實際只是碰巧而已)。隨後敵人的特工親自出馬,用火箭筒向阿巴德的車隊開火,但是倉促間只擊中了最後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