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向整支艦隊開火

古爾特的降落傘打開時，他可憐的海鷂還在向前飛行，上尉知道第海軍航空兵第300中隊已經名存實亡了。

其余幾名飛行員依次跳傘，沒有人能夠想得明白眼前的一切，一次成功的偷襲，怎麽會演變成艦隊的災難？

海王直升機在海面上穿梭，搜索落水的飛行員並將其一一撈起，這使得艦隊的防空漏洞轉移到了反潛上，此時水下的411號悄悄地停在了艦隊的一側，攻擊已經不可阻擋。

有核潛艇參與的海戰，有史可鑒的只有1982年5月2日，征服者號攻擊阿根廷巡洋艦貝爾格拉諾將軍號這樣一次；但是那次海戰的模式較為特殊，13000噸的阿根廷巡洋艦是一艘二戰時代舊艦，而征服者號呈扇形發射的mk-8直航魚雷也是二戰時代的產物。征服者號甚至在潛望鏡狀態下，從容跟蹤了阿根廷79.3艦隊整整60個小時，並且長時間地利用阿森松基地起飛的獵迷飛機與本土進行中繼通訊，以等待內閣的攻擊決心，這場戰鬥的技術水平之落後由此可見一斑。

馬林面臨的戰鬥顯然要比前輩克裏斯布朗復雜得多，印度艦隊的平均艦齡不到25年（很大程度上還是被維蘭特號拖大了），這支艦隊裝備有較為先進的電子偵察設備，擁有超過10架的反潛直升機，在這樣的偵察手段之前，使用潛望鏡或者無線電通訊都與自殺無異。好在敵艦隊的航速一直維持在較高水平，這倒是一個對馬林有利的情況，在這樣的航速下，反潛驅逐艦很難釋放拖曳陣列線聲納，其次，燃氣輪機的噪聲也會幹擾艦上的被動聲納部門的工作；另外如此的舉動也可以給馬林提供一個重要的信息：印度艦隊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水下。

潛艇內時間1025，維蘭特號的筆直航跡終於出現在了攻擊範圍內，大約在411號艇艏左側的位置。德裏級驅逐艦的位置在航母的左舷，隨著距離的接近，這艘驅逐艦變得更加難以偵測。

“看上去，攻擊那艘驅逐艦變得不太可行了？”政委說道。

“那我們就再等等。”馬林從容地說道。在大洋上等到敵人並不容易，但是讓敵人從艇艏前大約5海裏的位置逃走確是轉眼間的事情；現在是考驗一個艇長判斷力的時候了。在旁人看起來，馬林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轉移到了那艘德裏級驅逐艦上，並且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敵艦隊完全進入艇艏攻擊區域。2號艦開始減速了。”

果然，幾分鐘的等待是有成果的，德裏級開始減速，這使得這艘驅逐艦再次暴露出來。

“她在減速，也許是在起

飛反潛直升機？”政委蘇長進說道。

“為什麽不是降落？”

蘇長進不想擡杠，一則潛艇不可能浮到上面用搜索潛望鏡看一眼，二來，這裏本來也是艇長說了算。

“一號魚雷……”馬林拿起了通話器。指揮艙內一片寂靜，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馬林趕盡殺絕的計劃確實超越了大部分基於經驗編寫的教材的範圍，一般情況下，潛艇應該見好就收，過多地招惹護航艦只顯然有失明智。

“發射！”

指揮艙感覺到了輕微的震動，但是巨大的金屬碰撞以及水流推動聲，透過6厘米厚的鋼板，清晰可辨。如果敵人艦隊裏稍微有幾個像樣的監視人員，找到411號的位並非難事。

一號魚雷向下沉了一段距離，然後靠著自生動力擡頭。它的自動駕駛儀開始按照既定路線航行，大約4分鐘後，它將撞上目標。

“右舷高速推進物體。”孟買號的聲納室裏有人大喊起來，他知道高速推進物體意味著什麽。基裏什在艦橋指揮室內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

“右滿舵。”上校立即下達了命令。他滿腦子想著反擊，在他看來這次水下攻擊的目標毫無疑問是維蘭特號，所以他必須第一時間掉過頭來，將533毫米的反潛魚雷發射管以及反潛火箭亮出來。

軍艦以很高的航速轉彎，這使得正在著艦的海王直升機被迫停留在了空中。渾身濕透的古德兒上尉正坐在直升機上，看著下面的驅逐艦拖著巨大的泡沫發瘋一樣地轉彎，他想：敵人的反擊難道還沒有完？

孟買號驅逐艦上，基裏什上尉站在窗口，焦急地看著遠處疾馳的維蘭特，祈禱著她能躲過這一劫。

“已經找到了目標位置。”副艦長在電子海圖上標出了一個記號。

“我們的魚雷射程內？”

“是的，不過維蘭特號擋住了魚雷路線……暫時不能反擊。”

“讓直升機趕過去，”

“但是上校，海王沒有帶武器。”副艦長回答道。直升機一直在執行救人任務，所以並沒有攜帶可以從空中投擲的反潛魚雷。

“……”

拖著導線的重型魚雷的被動聲納清晰地捕捉到了航線附近的數個目標，它迅速做出了判斷，準備轉向那個噪聲最大的目標，但是連接尾部的導線立即做出了修正，魚雷仍然按照直航線路航行。馬林以驚人的勇氣在最後階段修改了自己的計劃，他下決心將魚雷分兩批發射，這樣解決了同批次魚雷向不同目標射擊的指揮的問題，而這艘孟買號取代了維蘭特號，成為他首要攻擊的目標。沒有人能夠理解艇長的想法，他的做法完全有悖情理，違反了這個行業一百年來積累的作戰經驗，在舊的經驗中鬼鬼祟祟才是正道，而他所做的，幾乎是在向整支艦隊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