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數字化優勢

節流閥早已死死地推在了加力位置，米格29的空速表一直在死氣沉沉地緩緩跳動。中國導彈正在接近，導彈劃過弧線接近時，飛行員可以看到無遮擋的尾焰，那是一種在夜空中特別炫目的光輝，之前飛行員總是強迫自己盡量不去看，自己發射導彈的尾焰，免得損害視力，但是今天他必須緊盯這些刺眼軌跡，除了肉眼，沒有其他的辦法估算尾隨導彈的距離，對他而言機會只剩下了一次，必須拿捏準確。

戰機的時速始終沒有超過900公裏，並不算理想，飛行員以一個滾筒動作誘使導彈向上，然後立即壓下機頭，利用地球引力提供的額外一個g的加速度，增加過載，這是迅速逃離導彈圓錐掃描區域最後的機會。

第一枚pl12導彈被成功騙過，米格29成功地從他的搜索範圍內消失，雖然殲16戰機通過專用數據鏈仍然可以提供目標位置，但是導彈已經錯過了目標，根據指令它只能飛向次要目標——更前方的印度長機。

第二枚導彈拖得較遠，這使得它仍然來得及修正航線，盯上目標。米格29的大動作，消耗了太多的高度和速度，無力連續做出第三次擺脫動作，盡管甩掉這些中距導彈比甩掉格鬥導彈要容易一些，不過相隔1.5秒的發射2枚導彈，總是拉開一定的距離來應對老練對手的躲閃，要同時甩掉不同距離上的2枚導彈確實非常困難，尤其在一部相控陣雷達的指引下，通常伴隨機動動作同時進行的無源幹擾，如今已經不再那麽起作用了。

羅爾一直在關注自己的僚機，直到第一枚導彈盯上自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也在危險之中，敵人的這部雷達可以很好地分配脈沖能量，盯上所有目標，它可以同時對所有視野內的米格29upg進行“一對一”跟蹤，這大概是51中隊的4架米格21同時遭到厄運的原因。

羅爾降低高度，利用地形跟蹤能力，擦著這一帶5500米高的幾座主峰進行躲閃，終於甩掉了這枚導彈，他回過頭來時，僚機已經從顯示器上消失了。不過他聽到了僚機飛行員的最後的呼叫聲，可以肯定2名飛行員都已經跳傘了。他立即呼叫地面派出部隊搜索，同時呼叫其余2架飛機不必戀戰迅速返航，他終於冷靜了下來，今天的失敗已成定局了，他不能再硬拼了。

辛格一直在國防部關注反擊的進展，三叉戟中隊是他能夠調到北方的最好的部隊。這支部隊裝備了新式的米格29，同時人員訓練水平也相當高，他期盼著勇士獎章獲得者羅爾上尉能帶回一些戰果，好讓他平息北方軍區將領的憤怒，這些將領都是前任陸軍參謀長一手提拔起來的“防禦派”，盡管幾個月都無法攻下伊斯蘭堡，但是北方的重要性並不在於進攻，而在於防禦。所以，現在仍然需要倚重他們；與所有國家一樣，印度各軍種參謀部間存在著各種矛盾，陸軍內部也存在著地域間競爭關系，尤其在諸如資源分配的問題上，這給了國防部的文官體系插手的機會，也帶來了很多麻煩。現在陸軍參謀長位置空缺，這幾乎使得辛格一躍成為了三軍司令，很多年前，這樣的權勢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但是現在，他能夠感受到的知識如坐針氈。

“羅爾上尉不會讓我失望的，他是我們最好的飛行員。”辛格站在辦公室的尼赫魯畫像前，自言自語起來。新式的米格29正在換裝當中，這些飛機原來屬於海軍，戰爭迫使情況發生了變化。這幾個月來他在軍界捅下的簍子夠多的了，人事上的和物資分配上的，海軍的陸軍的，多得他他不敢一一羅列。如果戰爭勝利，這一切問題都會煙消雲散，幾年後他還可能以國家英雄的身份成為卡汗後，人民黨的新一任總理候選提名人。但是如果失敗的話，這個後果他不敢想象。

辦公室主管陰沉著臉快步走了進來，看來又帶來了新的壞消息，辛格不由自主地想向轉身退卻，無意中看到面色陰郁的尼赫魯正俯瞰著他。

“北面糟了。”盧賈德納罕小聲說道，“今天夜裏他們發動了七次空襲，摧毀了我們最精銳的榴彈炮營，新到的天空導彈陣地也遭到了重創，還有第七山地師的一個團部被巴基斯坦F16轟炸了一遍。巴基斯坦陸軍在伊斯蘭堡外圍發起了一次反擊，打死了我們120人。”

“三叉戟中隊的反擊怎麽樣？”

“現在知道損失一架戰機，戰果麽，可能有一架，也可能沒有。我們的2名飛行員還在搜尋中。已經查明，不是羅爾上尉的飛機。”

“怎麽會這樣？”辛格惱火地大喊起來。他此刻真的羨慕總理可以一頭栽到，那樣可以短暫地避開無窮無盡的壓力，而他卻不能這麽做。

“梅內亞姆不停地發電報要求更多的戰鬥機支援。他已經開始收縮列城附近的防線了。另外，他明天可能會轉移到集團軍司令部，有參謀告訴他，那裏的地下掩體更堅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