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 保衛新德裏

斯潘加突然發現自己從懸崖邊緣脫險了，敵人沒有繼續無情的炮擊，在最後幾輪炮火的掩護下，正面敵人丟下60輛殘骸後撤了，而側面失控的情況也突然結束了，似乎中巴軍隊放棄了一次解決問題的決心？

他剛才已經可以從自己的指揮部看到前方的炮火，擋在敵人前面的，是他他的最後一支預備隊，這支裝備老式T72和T55坦克的部隊被敵人精確的火力迅速消耗掉，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眼看中國坦克就要到自己眼前，但是進攻卻突然停止了。

現在留給他和他的指揮部最後一個見好就收的機會，乘著中國空軍還沒有大規模出動，應該可以完整退回去。這次有限的反攻，本來就是積極防禦的一部分，為了後續的防禦爭取一些時間和空間上的緩沖，他也沒有本錢繼續玩下去；當然敵人放棄攻擊的做法，還是深深地刺痛了他，顯然他的軍隊曾經是中國人最忌憚的部隊，敵人總是不惜代價要殲滅自己的人馬，但是現在他們卻放棄了地面進攻，原因也許是減少傷亡，顯然21集團軍已經不再敵軍指揮官的優先打擊名單上了。這次失敗帶給斯潘加的羞辱必然要背負一輩子，後世的軍事評論家，也許會將他定義為盲目葬送掉自己軍隊的天字一號蠢貨。

“司令官，正面追擊是不是繼續？再給我們30分鐘，我們可以拼掉前面這個巴基斯坦團。”

參謀長的進言，打斷了發呆的斯潘加。

他擡起頭，沉思良久：“不必追了，按照計劃，讓部隊全部後撤。他們不會快速突擊新德裏了，至少10天內不會。我們最後的任務已經達成了。”

“但是……”

“我們的意圖已經暴露，很快他們的遠程火力和空軍就會加強了，讓所有部隊按步驟後撤，天亮前，撤到帕斯阿德部隊的防區內，再重新編組。”

他說著繞過巨大的地圖桌，走到帕夏尼塔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向帕斯阿德建議，剩下的獨立坦克營，全部合並到你的部隊中，我想很快21集團軍的建制就會撤銷，不過帕斯阿德很適合打防禦戰，他會需要一支完整的機動力量的。”

“指揮官？”

帕夏尼塔有些不得要領，他覺得斯潘加這番話，似乎另有什麽意思？

“諸位，”司令官轉過身，對司令部的所有參謀人員大聲說道，“大家不要失去信心，這場戰爭我們還沒有最後輸掉，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美國將會加強對我們的援助；今後印度的命運，就要靠大家了；而現在……”他說著有些哽咽起來，“現在，是我們打起精神回新德裏的時候了。”

圍繞其周圍的所有指揮部人員開始默默地收拾東西，準備將指揮部後撤，其中不少人跟著司令南征北戰了大半年，此時此地的情景，也難免讓他們感懷流淚。參謀部堆積的大部分地圖，已經沒必要帶回去，將在隔壁焚毀。這些地圖代表著開戰以來，他們轉戰過的地方，那一幕幕的場面浮現眼前，就如同昨天發生一樣。

8個月前，大軍從塔爾沙漠殺進敵人國土，幾乎勢如破竹，幾天攻陷海爾布爾，隨後利用特種部隊奪取蘇庫爾大橋，切斷敵人南北聯系。白虎師轉向南攻擊，將從卡拉奇逃出的巴基斯坦重兵大部圍住，緊接著轉入莫克蘭山區，殺得敵人聞風喪膽。眼看戰爭就要以輝煌的勝利結束，距離奔襲奎達的座戰，卻折損了最精銳的一個團；從此，總理宣布已經被推翻巴基斯坦政府，終於穩住了腳跟，而中國人的大規模援助正是從奎達機場開始的。

這之後戰局開始僵持，並開始向印度不利的方向發展，印度軍隊後勤能力的弱點暴露無疑出來，而中國軍隊在阿薩姆的行動，使得巴基斯坦境內的印度軍隊失去了一半的供給，從而無力發起新的進攻。這期間，囤積了大量物資的梅內亞姆才開始動手，他一舉奪去了伊斯蘭堡，這使得卡汗重新回復了信心，然而戰局並不可能因為他奪取了一座空城而扭轉；21集團軍差不多在巴基斯坦中南部經歷了幾個月無事可做的休整之後，突然向北攻擊，以為仍然可以無往不勝，但是他們發現慢慢恢復過來的敵人已經強大到無可撼動的地步，在給梅內亞姆擦了幾個次屁股以後，部隊一敗仗，退回了印度境內，由於補充了太多新兵，戰鬥力大不如前。最終，經歷了36小時前發動的這最後這一戰，部隊徹底走向了毀滅，現在整支隊伍只剩下了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員和五分之一的重裝備，從一個集團軍縮減成了一個旅一級戰鬥群，從很多角度看，已經可以算作被殲滅了。

斯潘加面無表情地看著人們忙忙碌碌地在眼前走過，將所有有用的東西從地下隱蔽部，搬到地面上，指揮所通風系統仍然在發電機帶動下工作著，為了使得焚燒文件的工作不必轉移到地面，而冒被敵人空軍發現的風險。飄進指揮室裏的煙霧越來越嗆人，他退到裏面的辦公室，開始給國防部以及老對頭帕斯阿德一一打電話，他的參謀長以及帕夏尼塔中將則等在外面。地面上的車隊和坦克已經啟動，按照斯潘加制定的路線，分路後撤，但是他本人卻遲遲沒有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