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兩個女人的戰爭(20)

我憤怒地回應道:“一個罪大惡極的混蛋,居然把仇人的孩子養這麽大,真是罕見!”

蘭蘭長嘆一聲,輕輕地答:“他養我,就是為了報復中國,報復中-國-軍人!用中-國-軍人的孩子去報復她父親的戰友,你想想是什麽樣的結果,如同現在的殘酷,不堪讓人忍受!”

我陷入沉思。

是啊!戰爭留下的後遺症,還需要很長時間彌合。所幸的是,那個阮世雄消失了!

蘭蘭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開始能散步,在院子裏散步。第二天,雙腿就無力了,我把她攙扶到陽光上,看沙灘那邊的大海。

大海碧波蕩漾,像鏡子一樣耀眼。

站在陽台上,蘭蘭深情的問我:“老鬼,如果不是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還會陪我嗎?”

我想了想,認真地答:“會,不管你是什麽人,我想我都會做這樣的選擇!愛是愛,恨是恨!況且你幫過我們。盡管你手上有不少人命,但在國家安全上來說,還沒做出很大的危害。你一直在控制事態。說明你有良知,你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道路,但你已經盡力了!”

“我是不是給我的父親抹黑了!”她擡起頭望著我。

我答:“沒有!雖然你把周嫻騙到w國,但設法保住了她的性命,還用自己做誘餌,來了個計中計,反倒把黑德爾集團摧毀了!在這一點上,你立了大功,知道嗎?”

“是啊!我當時如果不答應黑德爾,他會派另外的人來做這件事,到時候事情就不可控制,我就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所以我把你騙來了,事先也做了周密的計劃,在這一點上,我問心無愧。”

我攬住她的腰,指著大海上的夕陽對她說:“只要心中有善念,前途就無限光明。”

第三天,蘭蘭已經不行了!她讓我給她洗個澡,把她抱進房間,讓她赤--裸—著躺在床上。她說她要幹幹凈凈的走。

我哭的稀裏嘩啦。

蘭蘭靜靜的仰躺著,氣息越來越弱。她朝我喊:“哥---哥---你愛過我嗎?”

我趴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喊道:“愛!”

“哥-----抱緊我。我好冷,我好怕-----”

“哥-----我什麽都看不見了!看不見了,你在哪兒!”

我吼道:“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我喘著粗氣,抱著她,把我她抱在懷中,緊緊地摟住她。我通過無線耳麥喊:“醫生,醫生,快來啊!她已經不行了!”

蘭蘭搖搖頭,哭了。一行晶瑩的淚珠從光潔的臉龐滾下來,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不用了。抱---抱住我----我好冷。我想看見光,陽光,我想要光明-----”

十分鐘後,醫生匆匆進屋。已經晚了。蘭蘭已經不動了,她抱住我,死在我的懷中!

這是多麽悲慘的事情啊!我曾經深愛的女人死在我懷中。我曾經的兄弟也死在我的懷中。

猴子、炸彈、程楓、駱駝等等,他們都用同樣的方式,在我懷中離開這個世界。

這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比這更殘酷的了。

我像暴怒的獅子,把兩個醫生攆走了。也不許烏處長他們靠近。我對他們吼:“我得跟蘭蘭在一起,讓我再陪陪她!多陪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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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蘭蘭在w國火化。祖國派來一架專機,接我們回國。我把她的骨灰盒帶在身邊,帶著她一起回到祖國。

我的想法很簡單,蘭蘭跟周政委生前沒相認,死後終於能團聚了。

在這之前,周嫻已經被國內的工作人員提前接到國內,她的傷勢很重,無論是身體與精神,都受到極大的傷害。醫生打來長途電話,說是要經過系統而漫長時間的治療。

蘭蘭的命運跟周嫻截然不同,她沒有任何機會再來一次。每每想到這些,我就悲從心來。

烏處長提議把蘭蘭安葬到凹子山。我反問烏處長:“你們是想以什麽名義把她放在這裏?”

烏處長解釋:“這可以體現出我們對她的重視,也可以告慰周政委!”

我冷笑一聲答:“放心吧?我有地方安置她。那是最好的地方!”

我把蘭蘭的骨灰安置在鄔旸公墓園。那裏有一座空空的墳墓。墓碑的名字上刻著“林小如”的名字。

我對烏處長說:“這是最好的地方。蘭蘭放在這裏,算是回家了!”

烏處長看著立碑的人是我,淚如湧泉。這塊墓碑當初還是夏威風立的,以我的名義立的,當時夏威風的用意是迷惑我。沒想到,這居然真成了蘭蘭的安身之地。

世事莫測,變幻無常,不得不令人扼腕嘆息。

安排完後事之後,我大病了一場。

我在北京住了一個月的院。回到漠北訓練基地,立馬晉升為少將軍銜,同時升職為基地司令員。

沒有人告訴我,晉升軍銜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