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旅程的開始與結束(第6/9頁)

潛艇的引擎立刻行動。一陣慌張的命令使得舵手控制杆推到停止狀態。

“水裏有魚雷,右舷!”聲納員大叫。

麥克福特立即反應。“左滿舵!”

“是左滿舵。”速度是八節,而且正迅速加快,他們下降了一百呎。

“魚雷,方位一—七—五,正在發乒聲波,還為盯住我們。”

“發射噪音誘導器。”

控制室七十呎後面,一個五吋口徑的圓筒從發射器中彈射出去,它立刻制造出各種聲音,讓魚雷區追蹤它。

“噪音誘導器發射出去了。”

“右舵十五度。”麥克福特現在較為冷靜了,他以前就玩過這種遊戲。“轉到新航向一—一—○。聲納組,我要知道那枚魚雷的確實方位。”

“是,魚雷方位二—○—六,從左舷到右舷的方向過來。”

芝加哥號又下沉兩百呎,船身以二十度角朝下。升降舵手和大部份技術官都靠著安全帶固定在位置上,軍官們與少數幾個必須四處走動的人只能抓住欄杆及支柱,以免下滑。

“聲納組報告,魚雷似乎正在繞圈,現在正從右舷到左舷的方向前進,方位一—七—五,仍在發射乒聲波,但是我想它並未盯上我們。”

“很好,繼續報告。”麥克福特來到船尾的管制中心。“看來那架飛機完成了一次差勁的投彈。”

“也許吧!”領航員說:“但是怎麽會——”

“想必是有一個磁性偵測儀經過。錄影帶還在轉動嗎?我沒有足夠的時間識別敵我。”他檢查了一下控制中心。現在他們離魚雷投彈處已經有一哩半了。“聲納組,告訴我那枚魚雷怎樣了。”

“方位一—九—○,落到我們後面去了,還在繞圈,似乎下降了一點,我想是噪音誘導器吸引住它,而它正在試著擊中它。”

“雙車進二。”麥克福特想,該是慢下來的時候了。他們已經通過了最初的已知點,而且飛機機員在重新開始搜索之前必須花數分鐘時間來評估它們的攻擊,到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在兩、三哩之外了,而且會在變溫層之下,噪音也會少多了。

“是的,雙車進二,深度八百呎,拉平船身了。”

“我們可以再度開始呼吸了,各位。”麥克福特說道。他自己的聲音並不如他所希望的那樣平穩,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就像在遭遇車禍時一樣,他想,你只會在安全以後才開始。“左舵十五度,左移到航向二—八—○。”如果那架飛機再次投彈,不可能再隨著直線路徑。現在他們已經相當安全了。整段插曲歷時十分鐘。

艦長走到前艙房去重新檢查錄影帶。錄影帶顯示出潛望鏡破水而出,一次快速的搜索……然後是綠色煙霧,接著是飛機。麥克福特定住畫面。

飛機看來像是洛克希德P—3獵戶星反潛巡邏機。

“那是我們的飛機!”執勤的電子技術官說。艦長走到聲納組去。

“魚雷在我們後面消失了,艦長。可能它還在追蹤我們的噪音誘導器,我想當它在入水時,方向錯誤,我是指會遠離我們。”

“它聽起來像什麽?”

“很像是我軍的馬克46型魚雷。”聲納組長說著,他感到毛骨悚然。“它聽起來的確像是一枚馬克46型魚雷。”他回轉錄音帶,將它接在擴音器上。那枚雙車葉魚雷的呼嘯聲足以讓人頸項的汗毛豎起來。麥克福特點點頭,再走回船尾。

“好吧,它可能是一架挪威籍的P—3,也可能是蘇聯的五月式反潛巡邏機。這兩種飛機十分相像,它們的功能也完全相同。做得好,各位。我們要通過這一地區了。”艦長恭賀自己的表現,他剛剛避過戰爭中的第一次襲擊——來自自己人的攻擊,而他躲過了這一擊。並非所有的好運氣都是屬於對方的。

美國海軍裴瑞斯號

莫瑞斯在他艦橋椅子上打盹,覺得仿佛失落了什麽。過了幾秒鐘他才發覺,原來他沒有完成做任何紙上作業,這原本是他每天下午慣做的工作。他必須每四小時發送一次位置報告,如果有任何接觸,也應一並報告——他尚未有過接觸——但是例行的紙上作業消耗掉他太多時間,使他已經習慣。他想,真可憐,居然要以一場戰爭來破除這個習慣,他幾乎能夠想像他自己開始喜歡這個習慣了。

船團仍在他東南方二十哩處。裴瑞斯號是外圍的聲納監視哨,它的任務是偵測、定位並接觸任何想接近船團的敵方潛艇。為了達成任務,此艘巡防艦交替地以最高速前進,再以慢速漂流,好讓它的聲納發揮出最高的效能。由於船團是以二十節的速度沿著支線航線前進,因此要做到此點幾乎是不可能。然而三列商船正以‘Z’字形路線前進,這使得各方面的問題都變得較為容易,只除了商船水手們,對他們而言,保持固定隊形就像行軍一樣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