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4/10頁)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火光沖天,院門被炸上天了,沙包掩體裏的日本兵被炸得血肉橫飛,連院墻都轟然倒下。趁著濃煙未散,士兵一躍而起,沖進院內。

曹長命挺大,一臉的汙血,還在叫嚷著,讓日本兵進行白刃戰,拼刺刀是日本兵的長項,但老三團也是久經沙場,盡量少與日本兵刺刀相見,搏鬥時,事先槍膛頂上子彈,未等日本兵刺刀伸過來,扳機一扣,當下就把日本兵撂倒。又是一陣槍響過後,院子裏到處是橫倒樹臥日本兵的屍體。曹長帶著十幾個還能走動,爬動的日本兵,退到一間屋裏,負隅頑抗。

老三團的士兵,架起機槍,一陣狂射,把那個屋門,窗戶都打爛了,但裏面還有零星的子彈射出來。

鄒長生見馬明金向大院走來,迎上去,說正在結束戰鬥,還有幾個日本兵,問馬明金用不用抓活的。

馬明金一擺手:“活的?一個不要,用手榴彈往裏砸,實在不行,把房子炸塌,燒死這些王八蛋。”

鄒長生返身進院,不一會兒,那個尚存日本兵的房子,被點著了,隨著火勢的兇猛,裏面傳出日本兵的鬼哭狼嚎。

天亮了,戰鬥結整,一個日本守備隊全部被消滅,滿軍一個連悉數被俘。

全團人馬開進烏拉街,除了必要的警戒,洪大新的一營向吉林市方向,在幾公裏外,設下防線,準備阻擊援敵。

三天後,另一支部隊拿下法特哈門渡口,馮占海的大部隊開過來,從吉林市郊外的西側,向吉林市南面的小白山迂回。

吉林市北面,也就是烏拉街方向,有松花江阻隔,東面不但環江,而且兩個制高點龍潭山和團山子,易守難攻。正南也有江水做屏障,只有西南方面,陸地與外面接壤,適合大部隊進攻。

馬明金接到馮占海傳來的命令,留下洪大新的一個營,駐守烏拉街,其余隊伍,立即繞行,趕赴吉林小白山,參加攻擊吉林市的戰鬥。

吉林市的日軍最高長官酒井和省主席熙洽,接到烏拉街失守消息,剛組織好兵力,準備奪回烏拉街時,獲知馮占海率數萬之眾,向吉林市撲來,嚇得忙收攏部隊,加強外圍防守工事,並向長春日軍發出求援。市區內,更是一片亂混,商號店鋪紛紛關門,老百姓雖心中有種無名狀的興奮,但都不敢出門,躲在家中。街道行人稀少,常有一隊隊日軍和滿軍,向郊外開去。

酒井雖未指揮過大型戰鬥,但也深諳關東軍的戰術。那就是把滿軍調往第一線,日軍在滿軍之後,設下第二道防線,這有兩個好處,戰鬥打響,前面有滿軍擋住進攻,若是滿軍消極抵抗或潰敗下來,日軍可能堵住滿軍,督戰滿軍,使得滿軍無路可退,戰則死,不戰也是死,倘若滿軍打光了,對方肯定也是損兵折將、疲憊不堪,此時,日軍再投入戰鬥,既可保存實力,又可坐收漁利。

熙洽對酒井這個作法,頗為不滿,他的意見是把日滿編成混合部隊,同守第一道防線,說這樣才能體現同生死,共患難,以此來鼓勵滿軍士兵。還有一點他沒好意思說出口,他知道滿軍戰鬥力不強,士兵都是強征來的,不肯賣命,與日本兵混在一起,槍響時,不至於也不敢退卻和逃跑。

酒井又搬出關東軍司令部,說方案已報請關東軍批準,不能更改。他還有一個理由是,這次進犯者意在消滅日本人,他說一旦對方攻入吉林市,不知要有多少日本人人頭落地,言外之意,日本人的命比滿人命寶貴。

“中國有句古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馮占海是你的老部下,滿軍中也多是東北軍的人,兩軍對壘,雙方若投鼠忌器,化幹戈為玉帛,也不是不可能的。”

熙洽聽不出酒井話中有譏諷之意,還扯著脖子喊:“兩軍交戰,各為其主,馮占海此來,勢在必得,想不打,可能嗎?”

酒井:“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就別在爭執了,執行關東軍的命令吧!”

熙洽後悔前幾天留在長春不回來就好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即便出得城,到了長春,恐怕也得落個臨陣脫逃,關東軍怪罪下來,只怕執政溥儀都救不了他。

酒井似乎看出熙洽的心思,冷笑著:“閣下不要擔心,城破之時,為效忠天皇,我會與這個城市共存亡,不過,臨死之前,我還有一著殺手鐧,閣下想聽嗎?”

熙洽脊背有些發涼,他知道這個酒井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酒井說,他已命令松川,集中憲兵隊的所有兵力,在市區人口密集的地方,一旦城破的時候,縱火殺人,他要把吉林市變成火海屍山……

熙洽打個冷戰:“你……你要屠城?”

酒井:“我記得你在去看說服馮占海、馬明金時,也曾說過血洗吉林城,不過,我知道你那是恐嚇,你做不到,但我們關東軍視死如歸,我們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