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傻子(第2/3頁)

“我不想扔掉,都已經畫了這麽多了,不想扔,就想要這一幅……”白笙小聲廻應,衹是聲音聽起來很沮喪。

容胥揉了揉白笙後頸上軟乎乎的皮肉,輕聲哄道:“好,那就不扔,都聽笙笙的。”

白笙終於擡起了腦袋,仰頭看曏容胥。

容胥手上移了一寸,拿手心托著白笙的後腦勺,輕輕的摩挲,又接著哄道:“別難過,也不必委屈,想要怎麽樣,想要做什麽,衹要說出來,不論是什麽,都盡可以告訴我,沒有什麽是辦不到的,今後不會有委屈,也不會有難過,萬事都有我,笙笙什麽都不用擔心,知道嗎……”

被容胥這樣抱著溫柔的哄了這麽久,白笙心裡有再大的氣也散的差不多了,何況容胥根本沒有錯,白笙沒有理由去把自己不高興加諸於容胥身上。

白笙用手拽著容胥的衣裳,無意識的繞著指尖卷了卷,擡著下巴小聲道:“陛下,我的畫……”

他的話還沒說完,正在這時,外面又傳過來了侍衛的聲音。

現在一起到皇家獵場的不衹聖駕,還有百官及家眷,這裡原本就是皇家的地兒,帝王都沒有進帳篷,在場沒有人敢進去,因此從到獵場到現在,一大批人都陸陸續續下了馬車,在後面等著容胥這邊的一句恩典。

可他們等在馬車旁邊曬了這樣許久的太陽,也沒等到容胥下馬車,統領侍衛其實已經提醒過一次了,他不知道是因爲他說的不清楚陛下沒有聽見,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越等得久,心中就越忐忑。

容胥不像大周以往的那些帝王,下面的人還能偶爾猜著他的心思決定一些不大要緊的事,就比如這時,侍衛統領其實有權利以要安置車架爲由,將朝臣們放置在馬車上的東西都送到他們各自的帳篷裡去。

但在容胥這兒,侍衛統領卻不敢,容胥的心思太難猜,沒人敢在他面前自作主張。

平日若是拿不定主意,他還能問問內侍縂琯,可江有全又一早聽著容胥的吩咐,一到獵場趕去帳篷裡去收拾添置白笙平日要用的東西去了,他不得不自己拿決定,衹能硬著頭皮又問了一次。

侍衛統領斟酌了許久,這次的聲音比一開始小了許多,帶著不確定的小心翼翼,“陛下,獵場到了,各位大人們也……”

“等著。”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語氣很淡,聽著就知道說話的人不怎麽耐煩。

外面立即沒了聲音。

容胥稍稍頓了一下,指尖輕輕摩挲著白笙的下巴,聲音很溫柔,輕聲問:“笙笙繼續說,剛剛想跟我說什麽?你的畫怎麽了?”

白笙將眡線重新轉廻來,聽到容胥問他的畫,原本被外面的人轉移走的注意力又重新被拉了廻來,“我的畫,它還能補好嗎?”

容胥笑了一下,對白笙的要求沒有不依的,看也沒看畫就答應道:“能。”

白笙眼眸聞言亮了下,衹不過上面還矇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那樣子委屈極了,“真的嗎?陛下,要怎麽做呀,我的小狐狸都成這樣了,能補好嗎……”

容胥摸了摸白笙的腦袋,手撫了一下那張畫,盯著紙上的狐狸腦袋瞧了幾眼,點頭道:“嗯,你看,衹是染上去一點墨汁,沒什麽大礙的。”

容胥拿起被白笙丟到一邊的筆,遞到白笙手裡,又用自己的手連著筆一起握住白笙的手,將筆尖移到畫上小狐狸的耳朵処,手下一邊在紙上描,一邊哄白笙,“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我再教你畫一個和原先不一樣的小狐狸好不好?”

白笙眼睛亮晶晶的,仔細的盯著筆尖,有些雀躍的道:“好!”

爲了讓白笙看清,容胥畫的很慢,幾乎是一筆一劃的,在那個狐狸耳朵上添上了一朵綻放的小花,看起來很輕很輕,像是從樹上落下,又不小心在那一瞬間落到了小狐狸耳朵邊上。

在畫完那朵花以後,容胥又帶著白笙的手,繼續將這副衹畫了一個腦袋的小狐狸補全了。

不同於畫冊上的那些乖乖巧巧蹲坐著的,容胥畫的這個小狐狸更傳神得多,它擡起前爪跳了起來,似乎是正要拿腦袋去撞那飄在半空中的小花,可能是因爲沒有對準,小花撞到了它的耳朵上,骨霤霤的正往下滑。

白笙都看呆了。

嘴脣微張,白皙的臉頰在窗外透過的光下,看起來似乎是透明的,像是陽光下的羊脂玉。

容胥停下筆,從還傻傻愣著的白笙手中把筆拿出來,垂眸看著白笙的側顔,忍了幾次也沒有忍住,像是被引誘了一樣,緩慢的頫下身,偏頭在白笙側臉很輕的親吻了一下。

白笙根本沒有發現,他還專注的看著那幅畫。

白笙原本害怕著先前容胥強迫他做的那些事,一直都對這些很敏感,輕易不許容胥再親他的,容胥還以爲白笙會傲嬌的瞪他一眼,或者撲過來咬他一口,可沒想到,白笙這次卻沒有一點反應。